時候他與丁軍門約好,丁軍門答 應率大隊接應他的,這回該著日本人吃不了兜著走了。
可我方伯謙派被人家打慘了呀!
方伯謙抑制著激動爬著跪在指揮台上,舉起單筒望遠鏡,太陽已升起來了,薄霧消退了海邊天際一片清廓,他看見遠處兩縷煙幾乎是直直地升騰著。
他的頭嗡地一下就差暈過去這不是北洋水師的大隊!要是日艦他就完了!
方伯謙掙扎著站起來,仔細地又看一遍!
西邊的艦船與濟遠都在相對全速地行駛,很快他就看出那是北洋艦隊只有九百五十噸的操江號炮艦和它護送著的運兵的高升輪,他的心立刻涼透了,頭上的冷汗已逼出了一層又一層。他嘶啞著嗓子仰著頭對著指揮台上的那個士兵喊,“換旗示警!換旗示警!前方是日艦!’‘“轟隆”一聲,濟遠的左舷又中一炮艦艇在劇烈地震動搖擺中,方伯謙回頭望時,日艦巳距濟遠艦更近了。,三千碼,只有三千碼,濟遠的後主炮還在一個勁地還擊!可惜一炮也沒打打中!
“不要打了!省著點兒吧!”方伯謙發著命令,他再明白不過,最後的時刻到了。方伯謙又向前望望,他看見操江號炮艦已迅速調轉船頭向西開而高升輪也已放慢了速度觀望著在徐徐地緩進 ,正在慢慢緩著一口氣的當,他彷彿總像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周圍 太靜了。
驀然間方伯謙恍然大倍,三艘日艦已不再向他開炮了! 為什麼?
方伯謙預感到一個可怕的成脅向他撲來!
我去你大爺的日艦是想連船帶人一齊捕獲!他衝動得一下子從指揮台上跳起來道“後主炮準備,吉野,打!”
方伯謙望見這一炮打過去,依舊沒有打中,只是在吉野的船舷邊激起了一個孤單單的水柱,吉野立即還擊,但它沒有用大口徑的主炮,僅僅是用小口徑的機地和艦上的機槍恐嚇示威般地轟掃一通。 方伯謙呆呆地蹲著,頭腦一片空白,他低下頭,突然他發現他的那隻手槍正落在腳下的血泊裡!
他撿起手槍,將槍口對著自己的頭。 這瞬間他把黑洞洞的槍口看得真切。槍口中溢位的血沿著槍管的外壁 正緩緩滑動,他的手顏抖起來,簡直不能自己。
方伯謙休矣!
然而他立即後悔了。 要死挨一刀,這是躲
不過的,但就這麼死了?
方伯謙忽地羨慕起劉步蟾來“決守艦亡與亡之義” !
他在死前連這句話都沒來得及說,便真真死得冤了! 他緊緊捏著槍!
仰天長長地嘆息著,就在這個一瞬間,他忽地瞥見行速遲緩的操江、高升已處在濟遠的西南邊不遠處,面日方的浪速和秋津洲已脫離了吉野,向南向西全速追著操江與高升輪了,這對他,對濟遠艦,對濟遠艦上尚存的一百多個水兵意味著什麼?他的眼一亮, 衝瞭望指揮台上的那個水兵大喊!
“白旗,白旗,給我把白旗升起來!”
濟遠艦上的白旗遲遲疑地升起來了,濟遠艦上的水兵們一陣大譁,方伯謙血淋淋的手扣動扳機,兩聲清脆的槍響使得水兵們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呆若木雞。
方伯謙站在指揮台上看見吉野已停止了一切射擊,只是依舊在忽左忽地行進著窺探著。
“把它狗孃養的日本國旗升起來,快點!”
方伯謙連喊了兩聲,嘹指揮台上那個用繩子綁著自己的水兵無動於衷,。
方伯謙立即把手槍著他,終於, 日本帝國的太陽旗無可奈何般地又懸升在了濟遠號傾斜的桅杆上,方伯謙又對著通風管喊, ’輪機,慢,慢,慢!
感覺濟遠明顯地慢下來,方伯謙嘴不離風管把身子轉過來側著頭眼向後瞥去,他看見吉野槍不鳴炮不發槍地向濟遠駛過來,’方伯謙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