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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3頁

或許他們曾經見過——不,是一定見過!

穿紅裙的怪物認識他,而眼前的黑皮怪很明顯受控於紅裙怪,聽令追殺擅闖動力艙的岑今,卻在關鍵時刻反水,與紅裙怪物廝殺在一起,說不定就是認出他。

岑今拍著微卷的黃毛,心想也許這就是染髮的好處,辨識度超高、記憶點超強。

不過紅裙怪嗜殺且變態,擅闖動力艙的人基本被殺乾淨,受制於它的黑皮怪卻堅持沒殺一人——岑今選擇相信黑皮怪的話,畢竟沒有哪隻詭異冒著被撕碎的風險救他,就為了撒謊說她沒殺人。

堅持不殺人的黑皮怪自認還是人類,恪守不濫殺的底線,忍痛重複撕碎粗糙的樹皮保住一根中指,那是她作為人類的證明。

即使岑今懷疑過黑皮怪不殺一人的說法,在看見中指的這一刻便統統化為信任。

「你究竟是人類還是詭異?」

二十年前的岑今呢喃著,發出動搖過往認知的疑問。

如何對待詭異,詭異是否有人性,人類和詭異是否能共存……這些疑問對旁觀的黃毛來說壓根不算問題,他連困擾都沒有,能教化的帶走,死性不改就砍頭,完全沒有艱難的思索,未曾有過認知崩塌,輕而易舉就接受詭異的存在。

對過去的『岑今』而言,耳濡目染的環境下,自然而然敵視一切詭異,狹路相逢必然至死方休,因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詭異毫無人性』,還因為『人類和詭異是天敵關係,後者以人類為食』。

所以黑皮怪的救助行為頗為衝擊『岑今』的思維、觀念。

如果黑皮怪仍是人類,是否說明畸變成詭異的人類仍然保有人性?機構和總校的救助宗旨是否留有時代侷限,應當進行改革?

反之,假如黑皮怪已經完全畸變成詭異,她的救助行為是否說明人類和詭異擁有共存的可能?

岑今腦中閃過無數思緒,全都得不出答案,只好先擱置一邊,回頭思索整件事的不和諧之處。

首先辨認船上怪物在二十年前的人類身份,他們見過面,不是擦肩而過那種,應該有交談或做過什麼令彼此存在記憶點的事。

其次是人頭骨湯的作用。

紅裙怪物熬製的人頭骨湯的味道和客房區走廊、充斥箱房內的白色液體相似,蘇珊之前脫口而出的一句『為了養一群小可愛』,這裡的『小可愛』指什麼?

如果是箱房裡的怪物不就說得通?

最後,蘇珊是什麼?扮演什麼角色?『她』和紅裙怪物、船靈以及箱房怪物分別是敵對還是合作關係?目的是什麼?

還有黑皮怪提示的『洛基』,主持奇幻夜的四個人分別叫諾倫、羅賓、利德曼夫人和洛基,他記得那是個駝背老人。

目前可以肯定名叫『洛基』的駝背老人是友軍,得想辦法聯絡對方搞清楚情況,不過船裡還剩多少個活人?

岑今想到駕駛室有廣播能通知所有人到歌劇廳集合,然而他剛閃過這念頭便聽到廣播電流流竄而過的窸窣聲,接著傳出一道蒼老的聲音:「幽靈船所有還活著的人迅速集合,三兩成群,前往歌劇廳會合,出口就在那裡。」

通知重複三遍,換了英法中三種語言,確保每個人都能聽懂意思。

聲音這麼滄桑老邁,難道是洛基?

岑今跑出房間,到門口匆匆折返,摘下黑皮怪中指上的戒指說:「借我一用,回頭還你。」

說罷沖向駕駛室,途中沒遇見一個活人,船艙像置身太平間一樣安靜,與此同時天空同時出現白月和紅月,緩緩交錯,紅光大綻,籠罩住岑今。

駕駛室距離五米,窗戶玻璃閃過昏黃的燈光和模糊的身影,差一點他就能見到『洛基』,緊趕慢趕可惜還是慢了一步,在他握住門把手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