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誰畫的?故意恐嚇人嗎?酒店安排這種房間給我住是不是故意的?」紅專將腦中同步閃過的問題呢喃著念出來。
因為過於恐懼牆上的畫,他將掉落的畫框放回牆上,驚恐地發現牆壁上的畫和畫框裡的畫重疊,變成長著黑色兔子頭的人類,一身黑西裝圍繞在餐桌旁,數量從七隻變成六隻,餐盤上的人類變成兔頭人。
紅專臉色一變,轉身朝浴室方向跑,一把抓起骨頭項鍊攥在手心,耳邊卻聽到嘩嘩水聲,頓時愕然不已。
脖子嚓嚓扭動,他看到水從浴缸裡漫出來,眨眼間淹到腳踝。
磨砂玻璃密集的手印被新的水汽覆蓋,忽然肉色身影一閃而過,紅專小心靠近,貼著玻璃試圖看裡面什麼情況。
突然『砰!』地巨響,一張遍佈傷痕、極其乾癟的臉突然貼在磨砂玻璃後,冷冷盯視紅專。
紅專心跳漏拍,屏住呼吸,頭皮發麻。
僅隔一層玻璃、近在咫尺的臉讓他心臟注滿恐懼,而恐懼束縛著手腳,無法動彈,眼睜睜看著水霧後面那張臉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扭曲。
嘴巴張大、向兩邊裂開,露出白色的牙齒和猩紅色的牙床,猛然發出咆哮:「跑啊——!」
走廊陡然響起從容的腳步聲,電梯緩緩降落,叮一聲停下、開啟,沒人進出,幾秒後,電梯門合上的瞬間,門口突然出現一道全身黑色系服裝的男人。
垂直長發中分,梳在腦後,耳朵掛著松子大的黑寶石,綴著黑色錐形金屬類飾品,露出耳朵、五官和優越的肩頸線,面板蒼白,嘴唇沒什麼血色。
眼睛沒畫眼線,因為獨特的眼球已經足夠出彩。
陰森詭譎,華麗漂亮到極致。
身上穿著頗為精緻的哥德式裙裝,搭一條緊身褲和厚底鉚釘長靴,戴黑手套的手握著一把合起來的黑色大雨傘,食指是一顆鴿子蛋大的紅寶石。
這是他身上除了黑色之外,唯一的一抹亮色。
黑色大雨傘尖端戳在地面發出嗒嗒的聲音,形似腳步聲,而他本人走路卻悄無聲息。
此時走廊的燈熄滅、監控失靈,而當他走過去,燈光和監控才恢復正常。
他停下來,敲門,過了一會,門開啟,裡面的黃毛看一眼立刻關門,可惜慢了一步,黑色大雨傘擋在門縫裡,手腕一抖就將門頂開,男人大踏步走進來。
「兩個月沒見,很是想念,我還特意趕最後一班飛機跑來看你。你倒好,一見我就關門,不知道很傷人心?」
岑今搓著胳膊:「丁燳青,你正常點說話,我害怕。」
丁燳青睨著他,隨手把黑傘掛在玄關處,湊過來捧起岑今的長髮搓了搓,有點嫌棄:「假的。」然後兩手捧起他腦袋左右上下地觀看,嘖嘖稱奇:「妝容不好看,長發也不好看,粉色的裙裝也難看。」
岑今一把拍開丁燳青的手,迅速後跳,後腰擱住鞋櫃說道:「別說你千里迢迢跑來見我就為了打擊我長得醜。」
「我沒說你長得醜。」丁燳青笑眯眯地看他。
岑今:「說我這不好看那不好看的話是被狗吃了嗎?」
「我說的是妝容長發和裙裝難看,但是你好看。」丁燳青漂亮的臉蛋搭配認真的表情,堪稱絕命蠱,尤其他還溫柔地、認真地看他,強調道:「我指的是你本來的樣子很好看。」
岑今過了很久才記得眨眼睛,呼吸亂了一瞬,隨即撇開視線,轉移到丁燳青身上,呼吸更亂了。
「丁燳青,你穿女裝?」岑今的聲音詭異地平靜。
丁燳青對此的回應比他更平靜:「男式哥特風格的衣服太醜了。」
就這?
岑今的表情差點裂開,想過很多個理由比如避免僱主尷尬所以特地穿裙裝來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