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夏,天氣悶熱。
自我來老樓的四年裡,從未開過的二樓電梯鐵門今早終於被開啟,僱傭兵從裡面搬出兩具屍體。屍體被運到六樓,李振中先生要求我的老師解剖他們。
我的老師已經七十五歲,在老樓裡工作了十年,但他最近有意辭職,總是滿腹心事地找我說些奇怪的話,並極力勸阻我離開,可我還想搞清楚那些『觀音』到底是什麼生物,所以我明確拒絕老師的勸說。」
「老師拒絕李振中先生的要求,解剖工作落到我頭上。
下午三點,我站在六樓的手術室裡,看著手術臺上的兩具屍體,都是熟悉的面孔,因為我經常在三樓的中後門看到他們巡邏。
是的,他們是負責老樓安全的僱傭兵。
為了區分,我將他們標為甲和乙。甲是膽囊破裂而死,簡單點來說就是嚇破膽,嚇死了。他身上有許多外傷,就算不被嚇死,也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乙死於亂槍下。
聽護士說這兩人偷偷採購一批綠植放在二樓養(我當然能理解一年到頭看不到綠色會崩潰的心情),他們半夜偷跑到二樓觀看綠植,中途乙發瘋,追殺甲。其他僱傭兵下去阻止,遭到反抗,不得不開槍殺了乙。
李先生指定的解剖物件是乙,甲只是附帶。」
這章草稿等於一篇寫實日記,沒有畫圖,因此看的時候耗費的時間有點長,岑今乾脆蹲下來看得入神。
「花了一個半小時解剖乙,肝臟功能和腸胃有些問題,應該是常年飲酒且飲酒過量的原因。除此之外,一切正常。因為乙突然發瘋,我認為是大腦的問題,於是鋸開他的頭蓋骨,驚恐地發現他沒有額葉!
不!不是沒有額葉,而是一團黑色的物質取代了額葉!
當我回過神,試圖夾起那團黑色的物質卻發現它在蠕動,那是活的不知名的生物!
無論面對多恐怖的病症、多可怕的病人都能面色如常的我,卻被這團黑色的活物嚇得毛髮悚立。
所幸它沒能活動多久,很快就枯死。
我確定這是一種新型寄生蟲,寄生人腦額葉的位置,吃掉額葉、取締額葉,而失去額葉的人要麼變得沉默,要麼變本加厲地狂躁,這可以解釋乙為什麼突然發瘋攻擊甲。」
新型寄生蟲?寄生?
岑今琢磨著這個詞,覺得跟妖附身是同一個意思,說到底都是寄生人體依靠吸取宿主的生命存活。
「由於驚嚇過度,精神恍惚下的我誤入女洗手間,躲在隔間裡的我,聽到護士們聚集在一起討論甲乙的死亡。她們比我早來三四年,聽說是家屬。
至於是誰的家屬,我並不知道。
她們說二樓曾經發生過大屠殺,從此以後,二樓成為禁區,生人不得靠近。
原來在我之前,李振中並不看重醫生,老師只是樓裡作為外科輔助的工作人員而已,真正被重視的人員是一批研究物種繁衍和進化的生物學家。
二樓就是他們的住所,奇怪的是這批生物學家被聘請前似乎經過篩選,以家庭為單位,多數夫妻同職業才一起被僱用。所以二樓區別於三樓房間結構,而封鎖的七樓曾經是生物學家們的工作場所。
我還知道我們平時的實驗生物都是從七樓運下來的,原來『觀音』不是外來物種,而是上一批生物學家的研究成果?
不對,現代生物學技術絕對培育不出類人新物種,至少『觀音母』是未被公開的新物種。
她們說大屠殺的兇手是每個家庭的成年兒子,他們年輕力壯,比身為生物學家的父母和年幼的弟妹都強壯有力,所以輕而易舉殺死全家人。
殺完家人後,活下來的青年們沒有放下武器,彷彿被開啟嗜血的開關,沖樓層裡的同齡人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