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莉是來還錢的,上次借了五萬,一時間還不了太多,先還一萬五,又端來一鍋自家做的紅燒肉給他。
岑今:「謝謝杜莉姐。」
杜莉笑了笑,拍著岑今的肩膀說下回她請客到五星級酒店吃大餐,忽然手機鈴聲響,她接起來一看,不太好意思地說她得走了。
岑今見狀,擺手說:「姐忙您的吧。」
杜莉轉身,臉色瞬間拉下來,岑今聽到她沖手機另一頭的人說:「你到底想怎麼樣?」語氣十分不耐煩,緊接著身體一頓,背影僵硬在樓道口。
岑今有些奇怪,大聲問:「杜莉姐,你怎麼了?」
杜莉轉身,因為樓道沒安裝燈泡,而她又背著光,所以看不清臉色。
「沒事。」
岑今卻覺得不太對,朝她走去,但是下一刻就聽到杜莉沖手機另一端罵:「葛俊輝你有病!我告訴你,我們分手,你再纏著我,我僱人打斷你的腿!」
花巷裡出來的人多數脾氣暴躁,生活磨平稜角,但是磨不平他們骨子裡的不羈。
杜莉便是這樣愛憎分明。
「渣男劈腿求原諒,被姐甩了。」杜莉咬牙罵前男友:「他去婆羅多出差,招惹那邊的高種姓女人,以為玩完回國就沒事了,賤人還想跟我上床,當天被人家家人找上門要負責。」
杜莉冷笑:「聽說渣男現在被下了咒術,病魔纏身,一家人雞犬不寧,卻讓我去見那個高種姓女人,求她手下留情……我瘋了才去求情,賤男就該去死。」
岑今沒想到能聽到這些辛秘,一時間有些尷尬,沒忍住就給杜莉發了五百紅包說:「那個,姐,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噗!」杜莉撲哧一笑,捧著岑今的臉頰擠了擠:「岑小今怎麼這麼可愛!行了,姐明白你心意,這一百塊是姐請你喝奶茶的。」
杜莉收下五百,又轉發六百,有糟心的賤男對比,覺得弟弟世界第一可愛。
「姐趕去上班,不然得遲到,拜。」
「再見。」
岑今揉著臉頰回屋,先將紅燒肉放進去,再將油漆搬進去,而早在他開門的瞬間,裡屋就變成了林中小屋。
當他搬完所有油漆,發現丁燳青坐在餐桌的位置,拿著筷子正在夾盆裡的紅燒肉。
燈光下,紅燒肉晶瑩剔透,香味撲鼻。
怨童、李曼雲和銅鈴頭三隻排排站在牆根,望著紅燒肉又是好奇又是垂涎,甚至能看到怨童做出吞嚥的動作。
「……」
岑今到丁燳青的對面,遲疑問:「吃嗎?」
丁燳青抬眼,半晌後將筷子連同紅燒肉一起放下並問:「喝酒嗎?」
「啊?」
「吃肉不配酒,樂趣少一半。」
「哪學的?又是電影?」
丁燳青說:「去冰箱裡拿酒。」他這話就是預設。
岑今狐疑地開啟冰箱,還真找到一小壇酒,成年人巴掌大,將它遞給丁燳青說:「我不喝。這是你釀的,還是買的?」
丁燳青:「釀的。」他開啟塞子,酒香瀰漫,抬眼,眼裡都是春風般醉人的笑意:「兩千年前埋的酒,起初有一個池子那麼大,經過揮發只剩下這麼點。」
他單手拎著酒盅的瓶頸子搖晃,問岑今真的不嘗一口嗎?兩千年前的酒,經神明的手釀造而成,真正的瓊漿玉液,錯過這村以後沒這店,一輩子都不可能再擁有的機會。
蠱惑遊說輪番來,岑今小年輕啊,扛不住誘惑,舔著嘴唇說:「那不然,來點?就一點,一口。」
丁燳青給倒了一點點,推到岑今面前。
岑今嘗一口,眉頭皺起來,嘗兩口,滿臉疑惑,全喝光,懵逼地說:「怎麼跟二鍋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