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圖清心裡多少有點悵然。
圖清最喜歡安靜的生活,可是這一次,她覺得自己有點耐不住寂寞似地。
剛開始的幾天,她天天面對著她的圖紙,其樂無窮,時間長了,就有點坐不住了。
圖運一去就是十幾天,過正月十五才會回來。圖清覺得,才幾天沒見,就好像挺想念的。
她不由嘲弄地笑自己,圖運由一個小破孩,長成了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她倒好,越活越回來了,上一世的記憶在慢慢減退,年輕的身體裡,那個蒼老的靈魂,似乎日漸年輕起來,圖清十幾歲以前,很少蹦跳玩鬧,現在,她覺得,自己有時會不由自主地哼哼唧唧唱歌兒。
甚至,以前圖運把胳膊搭在她肩上時,她是尷尬緊張,現在,不知道是習慣了,還是怎麼的了,她竟然有幸福甜蜜的感覺。
反正是沒辦法繼續處理圖紙問題了,這幾天天天面對這些,大概也是累了。
圖清站起來,活動活動身體,斜倚在門框上,嘴裡忍不住唱起來:月亮出來亮汪汪;亮汪汪;
想起我的阿哥在深山;……
她小時候聲音極粗嘎,隨著成長,聲音儘管還很粗,但那種低啞出不來聲的感覺沒有了,變得粗而低沉,聲頻寬厚,沉沉的聲音帶著一種莫名的憂鬱,讓這首充滿思念的情歌,有一種撩人的意味。
圖運這時剛好走進外院,圖清憂鬱的樣子一下子就觸動了他的心。他立刻責怪起自己來。
這些年,圖清對他可是傾盡心力,鞠躬盡瘁,他卻很少關心這個和兄弟一樣的夥伴,自己有什麼難處了,只管給圖清說,圖清有什麼難處呢?他好像沒想過。
把美麗漂亮的小雅,嫁給圖清,他覺得就是對圖清好了,可是圖清從來沒有像他一樣,臉上溢滿幸福。
小雅和圖清,儘管顯得挺親密,但是卻總是讓他覺得少了點什麼,他從來沒有細想,到底少了什麼呢?
這過年,小雅沒有從醫院回來,圖清還在琢磨她的紡織機,兩人不是讓他給棒打鴛鴦了嗎?
圖運想,讓圖清把她的紡織機停下來,好好過個年吧。
圖清還在低吟:想起我的阿哥在深山
圖運聽清了這句,他心裡疑問:圖清難道有個哥哥和她失散了?
看到圖運高大的身影,圖清連忙止住吟唱:“大少爺!”她的聲音,自己都能聽出充滿了快樂。
“府裡的人呢?怎麼就你在這裡呀?”
“我把他們都放假了。你又不在府裡,大家還在這裡守個什麼勁兒呀,除了護院和各個鋪子留人看守,其他都回家過年去了,現在府裡,基本上都是在這沒有家的人。”
“是不是他們沒有把你照顧好?”
“照顧我?我不照顧他們就是好的了。”
“誰不聽你話了?我來收拾他。”
“不是不是,我是說,我好好的,不用人照顧的。我能照顧別人呢。”
“是不是小雅忙,沒空照顧你?”
“你想什麼呢?我好好的,不要人照顧的呀。”
“可你剛才——”
“我想起小時候唱的曲子了。”圖清臉上發熱,她猜想自己的樣子一定很囧。
“哦,你有什麼事兒,要給我說哦,可不能憋在心裡,不讓我知道。”
圖清不敢應答。
“少爺,你回府有什麼事兒嗎?”’
“沒有,就是想回來看看。”圖運說著,進了圖清書房,看到桌子上亂七八糟的圖紙,心裡很是歉疚。
“過年你就歇歇,出去逛逛吧,想買什麼東西,只管到櫃上支錢,我不是早給你說過,你到櫃上支錢,只要寫個條子讓帳房走賬就行了,不用透過我的嗎?帳房我早都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