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楊楹已經成了個二十歲的老姑娘,故事到了這裡,很圓滿。
可如果一直圓滿下去,也不會出現今日這樣的場面。
懷隱撥著手中的小葉紫檀佛珠,暗褐色的圓潤珠子映襯他白皙修長的手,分外好看。
“武德七年阿裕已滿十六歲,我做編書和州學助教存下不少積蓄,我的老師為我取得入國子監書學讀書的機會,我滿懷欣喜,覺得是時機向阿裕提親了。我們都無父無母,然而阿裕有堂姐,且一直對我們照顧有加,按照禮俗我應該向她的姐姐提親,我便先私下與阿裕說了此事,阿裕也同意,我們動情之下月下盟誓,剪髮為盟,私定了終身。”
冉顏心底一跳,月下盟誓,剪髮為盟……
蕭頌介面的道,“你們用緞帶束起剪下的發,你的頭髮用藍色緞子綁著,楊裕的頭髮則用紅緞。”
懷隱淡淡帶過面上的詫異,薄唇微抿,算是預設了蕭頌的話。
冉顏幾人精神一震,覺得這場謀殺案的始末就快要完完整整的揭露在他們面前,當下對懷隱的話更加留心。
“武德七年六月初八的早晨,阿裕替我梳頭時,問起我的頭髮怎麼又少了一截,我自是不知。兩日後她卻逼問我為何與她定親終身後,卻又同楊楹私下定情,還剪髮為誓。當時我想一時未曾想解釋,因為我沒有做過,也不知道此事,只認為問心無愧,坦坦蕩蕩。”
一樁樁事情,懷隱記得清晰無比,那張向來淡漠的容顏終於落入凡塵,縱然那表情是極為細微的。
“唉!女人還是要哄哄的。”劉青松不禁嘆道,憑他閱人間情無限的資歷,預感悲情殘心的部分馬上就要開始了,遂提前唏噓起來。
懷隱捻佛珠的手微微一頓,又繼續動作,“阿裕幾次逼問無果,便開始漸漸疏遠我,我也因此去找過楊楹,問她究竟做了什麼手腳。楊楹卻說她心中戀慕我,於是求阿裕,想與她共事一夫,可能阿裕因此生出了誤會。我自是知曉阿裕是個什麼性子,她絕不會答應這樣的請求。”
“這樣僵持幾日,楊楹私下與我說,她自己表明心跡之後,既然不能得到結果,再留下來也平添煩惱,於是想過來蘇州投奔故人,請我送她一程。我心想她走了之後,我與阿裕之間的關係可能會恢復如從前,所以答應了她,但我怕留阿裕一個人在蘇州不安全,便決定帶上她。楊楹說,此事是她先對不起阿裕,所以想親自向阿裕辭行,我便擱下心中關於頭髮的疑惑,應了她。”
劉青松一拍大腿,氣憤的道,“後來阿裕一定是傷心欲絕問你:為什麼決定和楊楹去蘇州,卻不告訴她?對不對!這個楊楹,真真是工於心計!”
懷隱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他卻兀自不覺得親切的喚一個素未謀面之人“阿裕”有什麼不妥。
劉青松的話也不難理解,楊楹只要含糊其辭同楊裕說:我和他準備去蘇州,他放心不下你,所以準備帶上你同行,你願不願意去?
一直懷疑他們有私情的楊裕,定然會誤以為他們已經定情,決定去蘇州定居,順便將她捎帶上,心裡一定會有被背叛的感覺。
“阿裕問我是不是要同楊楹去蘇州,我只答了一句是,她便奪門而出。”懷隱的話也印證了劉青松的猜測,楊楹從中作梗,挑撥他們之間的感情。
“後來呢?你們就這麼散夥了?那幻空又是哪裡來的?”劉青松此話分明是懷疑,幻空是懷隱和楊裕的女兒。
第一百二十九章犯罪動機
懷隱一直垂著眼,聽聞劉青松的話,眉間緊緊擰了起來。
這是冉顏見過他最深刻的表情,卻比那種淡漠塵世的面容更加動人,也難怪楊楹為他如此痴迷。冉顏不覺得因外表而喜歡上一個人就是膚淺,人類都是視覺性動物,都會被美好事物不同程度的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