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溫婉聞言,立馬順著臺階往下走,拉著斛律蘭找個位置坐下了。
他們等了有小半個時辰,殿外的弟子才急急忙忙地跑來通報:「老爺,雲煙教的人和太升宗的人一起來了。」
斛律幸揚手道:「讓他們進來。」
「是。」
弟子應完,又急急忙忙地跑出去了。
很快,弟子便領著七八個人走進南門殿。
斛律蘭一眼從中注意到倪文慧的身影,不由得入了神。
倪文慧穿著石榴紅的襖子,黑髮簡單地挽了個髻,毛茸茸的領子包裹著一張秀麗恬靜的小臉。
她並非那種明艷外放的長相,可組合起來的五官叫人看著非常舒服,情不自禁地想一直看下去。
斛律蘭真是喜歡極了倪文慧。
她和他從小到大見過的那些千金小姐不同,她沒有驕縱的脾氣、沒有跋扈的性格,她像一朵散發著淡淡清香的水仙花,安安靜靜地開在花盆裡。
倪文慧的溫婉、柔弱,都無限激發了他想保護她的慾望。
然而轉念想到倪文慧之前說的那番話,斛律蘭放在腿上的手又慢慢攥緊了。
許是他的目光過於直白,即便隔著一段距離和幾個人,也被倪文慧感受到了。
倪文慧偏過頭,恰巧對上他的目光。
他抿著唇,直勾勾地盯著倪文慧。
誰知倪文慧彷彿被他的目光燙著了似的,居然迅速把頭扭了過去,甚至往雲煙教教主倪姝身旁躲了躲,徹底隔開了他的目光。
斛律蘭沉默片刻,深吸口氣,勉強壓下胸腔裡澎湃的情緒。
原本他以為雲煙教深夜到訪神仙谷是要和他爹商討取消兩家的婚事,可看到太升宗的人後,斛律蘭才猜到雲煙教應該不是為了兩家的婚事而來。
果不其然,雲煙教和太升宗的兩撥人坐下後,便開門見山地說了他們此行的目的。
「我教大弟子崔億霜死了,死在了藥宗堂的桃花陣裡。」倪姝的長相和倪文慧有七八分的相似,但她氣場偏冷,說話時也冷聲冷氣,「這件事,怕是斛律家主還有所不知吧?」
斛律幸皺眉問:「何時的事?」
「就在今日。」倪姝道,「我感受到崔億霜的死亡後,便第一時間聯絡上太升宗一起來找你了。」
崔億霜和倪文慧的關係很好,不是姐妹卻情同姐妹,聽到崔億霜的名字後,在倪文慧眼眶裡打轉的淚水倏地簌簌而落。
倪文慧素淨的臉上淌滿淚水,哭得肩膀直抽。
斛律幸自然不會在乎一個雲煙教弟子的死活,只是大殿裡沉重的氣氛讓他品出了幾分不對。
他一聲不吭,轉眼看向太升宗的人。
一般這種事,都是太升宗的人來親口告訴他。
太升宗來的是林稷的師兄弘思遠,他的手用力按著椅子扶手,小臂顫抖,指尖發白,他閉了閉眼,言簡意賅地說出了整件事的經過:「斛律偃還活著,被羋家的獨子羋陸救了。」
斛律幸微微一震。
弘思遠繼續說:「他們從京城出發,一路向西北前進,穿過九堯縣,去了藥宗堂,幾乎滅了藥宗堂裡的所有人,明德義和明遂父子倆都死在了斛律偃的手上,還有靈丹宗的齊望天和齊恆父子倆,也在藥宗堂裡沒了音訊,估計下場和明德義一樣。」
「斛律偃?!」斛律家的一個長輩震驚地拍向桌面,剛沏滿的茶水濺地滿桌都是,「你說的那個斛律偃可是我知道的斛律偃?」
弘思遠點頭:「正是。」
「真是荒謬!」長輩沉聲道,「且不說斛律偃是個沒了手腳和眼睛的殘廢,就算他是個健全的人,以他的能耐,也絕對殺不了明德義和齊望天,你以為明德義和齊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