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淮有些懵。
他想知道他爹孃是誰和他出去有何關係?難道他出去了, 外面那些人就會告訴他爹孃的身份嗎?
可外面那些人明顯來者不善啊!
他甚至聽見有人說要在今日剷除了斛律偃, 若他就這麼出去了,豈不是活生生地給斛律偃當靶子了?
這個時候,縱使黎淮再害怕斛律偃,也萬萬不敢就這麼不明不白地出了馬車,他臉色煞白,整個人蜷縮成了一團,不得不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旁邊的羋陸。
誰知羋陸對斛律偃的話毫無反應,絲毫沒有阻止一下斛律偃的意思。
黎淮弱弱開口:「宗主……」
「你先出去看看吧。」羋陸安慰他說,「也許你爹孃就在外面。」
羋陸試圖起身走向黎淮,無奈斛律偃依然死死攥著他的手,硬是不允許他朝黎淮走近一步。
無奈之下,羋陸只好和黎淮保持著馬車內對角線的最長距離。
黎淮勉強擠出的聲音裡透著幾分可憐兮兮:「宗主……」
羋陸道:「去吧。」
黎淮掙扎許久,最後還是起身走向車門。
外面的人早就等得心浮氣躁,但出於謹慎,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包括斛律幸和斛律蘭在內的所有人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羋陸和斛律偃所在的馬車,生怕不小心錯過他們的一點動靜。
就在他們以為羋陸和斛律偃即將憋出什麼大招的時候,車門開啟,一道消瘦的身影從馬車裡出來。
顯然,那並不是斛律偃的身影。
城牆上的斛律幸和斛律蘭同時一愣,斛律幸尚且沉得住氣,可斛律蘭已是忍無可忍,厲聲罵道:「你是誰?給我滾開,讓斛律偃滾出來!」
黎淮被斛律蘭的呵斥聲嚇得一個激靈,下意識地往後退去,卻一個不注意撞上身後的馬車。
背部的疼痛讓黎淮齜牙咧嘴,可他此時此刻顧不上那麼多——因為他看見斛律蘭從城牆上面飛身而下。
斛律蘭滿面寒霜,飛快地召喚出長劍,直刺黎淮胸口。
尖利的劍頭破空而來,帶起迅猛的勁風,竟然在黎淮臉上刮出了一道小小的口子。
鮮血溢位,猩紅的顏色襯得黎淮的臉越發慘白。
黎淮自知打不過斛律蘭,轉過便要往馬車裡跑。
可他哪裡比得過斛律蘭的速度?
他剛轉過半個身子,就無比驚恐地在余光中瞥見斛律蘭已經逼到他身前,帶起更強烈的陣風如刀子般吹在他臉上。
斛律蘭凌厲的眼神裡堆滿殺意,風自他的掌中生,連同一縷縷金黃的靈力隨風竄出。
靈力像爬山虎似的纏著長劍蜿蜒而上,鋪陳開來後,化作細密的蛛網,幾乎將整個劍身籠上一層金光。
金光佔據了黎淮的全部視線。
這一刻,黎淮再也看不見其他東西,只有斛律蘭那張幾近猙獰的面孔破開金光,惡毒的話從斛律蘭嘴裡說出:「真是找死!」
話音未落,劍頭穩準狠地刺向黎淮胸口。
黎淮被鋪天蓋地的恐懼情緒淹沒,直挺挺地愣在原地,身體僵硬得連往旁邊躲避都做不到。
他絕望地閉上眼,心想這下完了。
看來他要交代在這裡了。
然而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啪的一聲脆響過後,接著響起的是斛律蘭氣急敗壞的說話聲:「該死,誰在壞事?!」
黎淮還沒來得及睜開眼,就被一雙有力的手猛地掰過身體。
「小淮?!」那個人不可置信地開口,「真是你!」
剛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的黎淮還處於呆若木雞的狀態,他睜開眼,神情呆滯地望著眼前高大的男人。
「司徒高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