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腳步。門前兩旁威嚴聳立著
是石獅,石階被雨水侵蝕的光滑不平,在陽光的照耀下,
倒反光刺眼。大門的正上方寫著“秦府”兩個大字。門前
立著一個二十歲光景的少女,正對著一個身著粗布大衣的
老者吩咐著什麼,隨後,那老者恭敬地離去。少女挽著如
意雙鬢,鬢髮裡面,盤著一根鵝黃絨繩,越發顯得發光可
鑑,身上穿著一套青色的衣裙,脖子上披著一條淺藍色的
頭紗,被風吹得翩翩飛舞,那雪白的面孔上,微微映出紅
色,一雙靈活的眼睛,炯然有神,看見我和母親,便緩步
走下石階,不覺把眉尖微微一蹙:
“你們在這裡幹什麼?”
語氣並不客氣。
“我們是經人介紹來貴府做工的,望請小姐轉告一下。”
母親很恭敬地回答道,顯然,母親已經看出了這位少女的
身份。
“哦!”少女帶著幾分不樂意的語氣說道,輕蔑的望了母
親一眼,這讓我討厭起這個女孩來。“跟我來吧!”她許
久才掏出一句話來,似乎在確認我們是不是來混飯吃的。
我和母親跟隨在少女的身後,跨過高高的門檻,裡面是一
個小院,有石桌,石椅和各種含苞待放的花,右邊的一棵
樹下,罷放著金魚缸,一個約十來歲的女孩在一旁觀看,
嬉戲。院子中央是一條由鵝蛋石鋪成的小徑,通往裡面的
房子。
“佑佑,快去把管家叫來,就說這裡有兩個來做工的傭人
。”那少女把小女孩招到身邊吩咐道。
“恩,好,姑姑。”小女孩一臉的嬉笑,點了點頭,往小
徑深處跑去,兩支辮子在空中飄動著。
少女看著小女孩的身影消失在小徑的拐彎處,便轉身朝大
門走去,全然不把我們放在眼裡,視而不見。我心中一怒
氣,真想罵她一頓:大小姐有什麼了不起的,丈著有幾個
錢,就目中無人。母親似乎觀察出我的心思,走過來一手
抓緊我的手,頓時,一陣劇痛。我沒有反抗,當母親鬆開
手時,我的右手被抓得血紅。我知道母親在提醒我:我們
沒有生活來源的流浪人,不得不寄於他人的屋簷之下。我
沉默地接受了她的教誨。
院子裡很安靜,各種花兒釋放出濃濃的香味來,瀰漫了整
個院子。
花越是早些綻放,就離凋謝越近,生命是如此的短暫,但
它卻擁有過那段轟轟烈烈的鮮豔,擁有過被人欣賞和喜愛
的感覺。遺憾的是,我卻沒有一種是比的過一朵花的,惟
獨比它命長些,卻還要受到無窮盡的痛苦。還不如做一朵
花過得實在。
母親沉默地站住石桌旁,仰著頭,任陽光灑在臉上,兩隻
眼睛充滿了憧憬地望著天空。此時,一個老者,緩緩而來
,似乎一陣微風就可以輕易將他吹到在地,老者戴著帽子
,長長的臉,尖下巴,濃濃的眉毛,一雙深陷的眼睛卻亮
而有神,身著黑色布衣,在母親面前停了下來,打量了一
番:
“二位可是來做工的吧!”
母親很快回過神來,陪笑道:
“是的,還望向太太通告一聲。”
“我是秦府的管家,我姓呂。”
“呂大爺,還得麻煩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