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鳥人家的那幾位中的一個。屋裡人也不多,除了彭磊之外,只有三個花白鬍子的半老頭。其中的一個長鬚垂胸,頭髮梳理得整整齊齊,腳上還穿著棉布的襪子;頭上的帽子是木製的,雕刻著花紋,在彭磊看來,已經可以算是工藝品了;他綸住髮髻的髮簪更是高階,竟然是黃金打製的,不但有精美的花紋,簪尾還製成一隻咆哮的怪獸模樣。
這是彭磊在中原見到的最精緻的藝術品,動了許多的腦筋了,就是想不出把它騙到手的辦法——這東西是塗山族的信物,是族長權力的象徵。彭磊想要得到它,除非動武,或者遵循民意,做塗山族的族長,帶領大家一起戰天鬥地,脫貧致富。
這三個半老的男人分別叫耕、麋和象,應該是現在塗山族的最高領導,那個頭上插著金簪的長鬍子正是族長耕。民以食為天!據說耕是族中最好的種地能手,他的族長位置是全民選舉出來的,然後上一任族長禪讓給他的——這個年代,只要品行賢德,技術高超,想不出名也是很困難的。所謂有口皆碑,老百姓的文化生活太單調了,閒暇時除了做那生兒育女的事,傳說小道訊息幾乎就是唯一的娛樂。
不過,塗山族太小了,人口不過數千,幾乎就和彭磊原先的鳥族差不多大。這中原大地上的大族,有的領地寬數百里,人口數十萬。幾千人的塗山族,也就是大集體時的一個生產隊而已,只不過族長的福利比生產隊的隊長要好得多了。
彭磊搭建竹樓的地方原先是一個遠離村莊的荒僻之地,但是正應了那句話:再遠的蜜也能招徠蜜蜂,在高的山也擋不住蝴蝶的翅膀。彭磊的二分薄地旁,很快也有人學著平地播種。很快地,他的竹樓旁邊也有了一棟棟簡陋的茅屋。在冬天的時候,那邊已經是一個小村莊了,連塗山族的族長都將一半的家遷到了鳥人的家附近。
象是耕的兄弟,也是協助耕管理族務的副村長;麋是前任族長的兒子,同時兼任著族中的祭師一職。這塗山族也是夠寒磣的,連專職的和神仙聯絡的人員也沒有。這三個聚在彭磊的家中,大杯地喝酒,大塊地吃肉,眉飛色舞,手舞足蹈,天災人禍沒有給他們造成絲毫的傷感,反而好像是撿到大元寶似的興奮。
這已經不是他們三個第一次到彭磊家討酒喝了。自從那日彭磊給全村的男女上織網和捕魚的課,彭磊的家就成了塗山族正式的會議中心。只要是族中有什麼事要決定,三巨頭必定是聚在彭磊的家裡。兩個原因,其一是彭磊家的條件最好,有茶有酒,還有美味免費吃;另一個原因不用多說,彭磊在鄉民的心中已經成了接近神仙的人,有他參與的決定,往往對塗山族的生存和發展都有重大的影響。另外還有一個不是原因的原因——彭磊的家幾乎就可以說是他們自己的家,因為每次給他們端茶送水、煮飯燒肉的年輕姑娘不是外人,正是耕的小女兒阿嬌。
阿嬌是塗山族公認的最漂亮的女孩,十八歲還沒有嫁人,本來族長是留她作政治投資的。塗山族只是夏侯族所屬的眾多小姓中的一個,和大族的首領處好關係,也是每一任族長的義務。除了逢年過節的重禮之外,若是能搭上姻親關係,那是更加能得到照顧。
耕有三個老婆,七個兒女,沒有嫁出去的女兒就只有阿嬌,未成家的兒子倒是還有兩個。作為一族之長,自然是明察本族中的一切的。雖然彭磊在那個小湖邊大興土木的時候洪水還沒有退去,正是救災工作進行到最關鍵的時刻,但是鳥人憑著一己之力,數日的功夫,無中生有地變出許多的材料,又建起那棟豪華的小樓,還圍堵、疏浚了周圍數里內的河道,讓他的屋前出現大片可平整耕種的良田。在鄉人的眼裡,那幾乎就是接近神的存在了。試想,若是沒有神靈的幫助,普通人怎麼可能辦得到?
這樣的奇蹟就發生在塗山族的領地上,耕當然是要關注的。隨著大批在竹樓附近建房開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