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些空闊的地方,可以看到無人處理的屍體被堆積在一起,老人,小孩,男人,女人,甚至還有小籃子裡襁褓中的嬰兒,不分彼此成了這小小屍山中的一員。
謝傅心中感慨,原本以為當日逃出生天,卻是來到另一處人間地獄。
理智告訴他必須儘快離開這個充滿腐臭與死亡的地方,人性卻讓他認為必須留在這裡做些什麼。
街道上除了乞討的災民,就是操辦喪事,處理屍體的人。
一個男子身穿白衣頭帶白布迎面走了過來,他的手裡抱著一卷草蓆,草蓆裡鼓鼓著不知道包著什麼東西,男子神情木然,滿是血絲的眼睛凹陷無神,一步一步行著,也不知道要去哪裡。
出於敬重,謝傅謙讓一旁,讓男子先行,男子行至謝傅身邊處,突然嘔吐不止,雖然什麼東西也吐不出來,卻也止不住嘔吐,神情十分痛苦難受。
男子堅持沒有多久突然直接倒地一動不動,卷席也隨著落地攤開,卻是一具小童的屍體,讓人看了十分心酸。
這個症狀與先前阿牛不同,卻是不止一種疫病傳播。
方圓輕輕喊了一聲:“主人。”
謝傅淡淡應道:“走吧。”卻是表現的異常冷靜冷酷,沒有任何防護措施就隨便觸碰屍體,無疑是在自尋死路。
一路上,謝傅神情平靜無言,對於悽慘場景也視若無睹,沒有流露出絲毫神色來,好像他只是一個路過此地的過客,這裡所發生的一切與他無關。終於謝傅輕輕開口:“小圓……”
謝傅雖然只是一聲小圓,什麼話都沒說出來,方圓卻是笑道:“主人,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都追隨你。”
謝傅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對於謝傅突然親暱的動作,方圓先是一愣,旋即臉微微一紅,輕輕道:“不要欺負我。”
謝傅又輕輕撫了她一頭秀髮,撫了一下又一下,似乎想好好感受這青春靚麗烏黑柔順的長髮,終於將方圓長髮挽起,將在宅院找到卻一直藏著的木簪子紮上,固定住挽起的長髮。
方圓內心又驚又喜,卻不知道謝傅意欲何為,只聽謝傅輕輕開口道:“今天我要教你新的一課,雖然這一課不太適合你。”謝傅說完哈哈大笑起來,看上去有些瘋瘋癲癲。
方圓見狀有些緊張,關心問道:“主人,你沒事吧?”
謝傅笑道:“你放心,我肯定能將這一課教完。”
謝傅步伐匆匆,謝傅根本沒說他要去幹什麼,方圓也無需詢問,只知道謝傅幹什麼,她就幹什麼去,刀山火海,殺人放火。
來到往日熱鬧的集市,街上只有寥寥數人,謝傅看到一個腳有殘疾的中年漢子,正推著車載著屍體,一瘸一瘸的將屍體往屍堆裡倒,屍體摞著屍體堆成一座小山,有一些屍體剛死不久,全身發脹崩裂,失去了原來的人樣。
這場面既驚悚又殘酷!
謝傅看著這個腳有殘疾的中年漢子,困境時候,總有人幹這這樣的髒活累活,而且是平時極為不起眼的人。
謝傅上前保持距離詢問:“大叔,知道縣衙在哪裡嗎?”
這名中年漢子目光木然的看著謝傅和方圓這兩個外鄉人,冷淡開口說道:“趕緊離開這裡,要討吃的別處去。沒看見到處死人,沒準你就是下一個。”
謝傅問道:“大叔,你不怕死嗎?”
中年漢子聞言先是一愣,很快傲然說道:“像我這個的人活著也沒什麼盼頭,死就死吧。”說著推著車轉身就走,又不知道去哪裡運屍體去了。
這些屍體充滿病染體,顯然這位中年人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謝傅朗聲說道:“瘟疫已經在無錫縣爆發了,而自古以來,幾乎沒有什麼對付瘟疫的好辦法,死絕了,死剩下了,瘟疫也就結束了,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