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彪第一次注意到靈界天空，還是在古元界，那時火羅教使用降神祭壇，俗神分身破空而來，從雲層降臨，顯得玄妙莫測。

他曾幻想過，靈界雲層之上是何模樣。

如今，終於看到。

雲海之上，有忘川河奔湧流淌，時而匯聚，時而分散，通向四面八方，昏昏暝暝，看不到盡頭……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巨大的黑影。

有的如同山川島嶼，在雲海之上懸浮，但靠近後，卻發現全是屍體！

有的大如山嶽，有的由無數屍骸堆積而成，有點像空海的那些上個紀元神屍，已經全部變為化石，散發著陰鬱的死氣……

而在雲海上空，還有一些更為巨大的黑影，有近有遠，好似天體緩緩移動…

這些景象，天水道的弟子們自然看不到，因為所有船艙皆已封閉，甲板上只剩荒神傀儡站崗巡邏。

就連張彪和摩桀上人等高手，也躲在船閣最上方，藉著星禜樹顯示出的光影，才能看到。

這也是千機上人進行的改造。

他在研習《永珍集》後，將圓光術大陣與其結合，藉助幽闋城神廟核心之力催動。

原本星禜樹只能藉助星光之力，顯示出現世地形，在夢界進行定位，而如今，不僅能顯示夢界、靈界與現世地形，還能透過神域觀察外界景象。

這樣做，實屬無奈。

進入天上的忘川河後，河中人面怪魚和棺材越發密集，雖說不再瘋狂攻擊，但河中傳出的古怪聲音卻越發嘈雜。

這是冥河鬼音，若沒有凝聚出陽神，便會受到引誘，投入忘川河中，化為人面魚。

透過星禜樹觀察，便能隔絕詛咒。

其他人同樣看得目不轉睛，千機上人傳音感慨道：“幽冥浩蕩，天河流轉，名曰忘川。”

“老夫上次破界，乃是藉助宗門傀儡，根本不敢探查，想不到冥河竟是這般景象…”

看到旁邊的摩桀真人面色平靜，張彪心中一動，連忙請教道：“前輩，那些屍山和天上的黑影是什麼？”

其他人聽到，也連忙豎起耳朵。

摩桀真人啞然失笑，也不隱瞞，開口道：“那些屍山，傳聞都是冥府俗神，與忘川河中的這些人面魚，共同構成大陣，穿行各界。”

“冥府崩潰，俗神也盡數隕落，化為神屍，生機盡散，死氣凝聚，被稱為‘死島’，其上偶爾會誕生寶藥靈材，但除非凝聚陽神，否則扛不住島上詛咒。”

“天上那些黑影，便是古靈域，似星辰運轉，每隔一段時間，便會與不同大千世界連線，只有那時才能進入…”

“原來如此。”

張彪恍然大悟，隨即開口道：“前輩，咱們進入忘川河中，該從何處離開？”

摩桀真人沉聲道：“你這神船不俗，其他人藉助底蘊神器，可不敢探查外界。”

“忘川河溝通大千世界，錯綜複雜，只有在想前往的世界佈置祭壇進行接引，才能到達，你看他們…”

說著，指向了後方。

眾人一瞧，只見跟隨他們衝關的那些宗門底蘊神器，微微閃爍光芒，好像受到了某種牽引，各自分散離去。

看著眼前景象，張彪頓時瞭然。

這些宗門，應該早就在其他世界進行了佈局，就像古元界的那些宗門分支，一旦出事，就會有人接引。

某種程度上，也算一條後路。

張彪心中忽然冒出個念頭：

俗神能借助降神祭壇在靈界雲層穿梭、宗門藉助底蘊神器在忘川河破界、還有饕餮的屍驛破空大陣…

雖方式不同，但似乎某種程度上，都借鑑了地姆遺蹟天啟壇。

“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