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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這時辰,天正熱,抬輦的宮人擇陰涼處走,一路行去蟬聲悠遠,清風徐拂。

鄭宓思索著如何請罪。要在宮中立足,最重要的還是皇帝。她不必皇帝如何寵幸,皇后之位本就是一個護身符,幾位皇子相爭,後位是關鍵,而今後位有了人選,他們雖是不滿,但也絕不會輕易出手為難,到最後為旁人做嫁衣。

她只要皇帝只當沒她這個人,不看重,不為難即可。

如此,便得先將大婚那日的爭執抹平,否則皇帝記恨心中,往後的日子,有的是為難。

紫宸殿與仁明殿不遠,走過一條宮道,拐過幾座殿宇,也就到了。

殿外兩側禁軍林立,自高高的臺階上,一路延伸下來,每隔兩步,便是一名身著甲冑,佩刀持槍的侍衛。殿門外兩側各站了三名宦官,等著裡頭吩咐。

鄭宓扶著雲桑的手,走到殿門外,宦官們見了她,忙下拜行禮。

「陛下可在殿中?」鄭宓問道。

為首的那一個名趙梁,是皇帝身邊的大太監,服侍了皇帝三十多年,很受重用,這時他賠笑著上前,彎著身,恭敬道:「娘娘容稟,陛下正忙著,不見人,娘娘暫且回去罷。」

不見人,便是不見她。是知道她今日必會來請罪,特意下的令。

鄭宓維持著端莊,道:「如此,本宮就在此地等陛下忙完,撥冗召見。」

趙梁勸了兩句,見勸不動,只得道:「天熱,此處曬得很,小的設個座,娘娘去簷下等,也是一樣的。」

他說罷,立即著人去辦了。

鄭宓不曾去坐,依舊等在殿外,且琢磨起趙梁的態度來。趙梁是皇帝跟前第一得用的內侍,自然最知皇帝心意,他如此客氣,可見皇帝並不如何憤怒。

既不憤怒,何以新婚當夜便下重罰,不與皇后一絲臉面?

她一面想一面等,天著實熱了些,內裡的小衫很快便汗濕了。

鄭宓受不住熱,半個時辰後,眼睛已有些冒金光。只是做戲做全套,等都等了,也不好半途而廢。

又過半個時辰,鄭宓扶著雲桑的手,身子微微有些晃動,雲桑面露擔憂,小聲吩咐身後的宮女,令她去取杯涼茶來。

正當此時,吱呀一聲,殿門從裡面開啟了。

鄭宓心下一鬆,抬眼望去,裡頭走出了一人。鄭宓想,她是不是被曬出了幻覺,她似乎看到明蘇了。

明蘇長高了一些,相貌也有了細微的變化,更加昳麗動人了,也更光芒萬丈了,她的眼角微微地上揚,唇畔帶著些笑意,恣意張揚,自殿中緩緩地走了出來。

雲桑倒吸了口氣,不解地看向皇后,娘娘忽然用力,將她的手都捏疼。

明蘇餘光掃見殿門外站著的那人了,很是面生,從未見過。她瞥見這人發上的鳳釵步搖,與衣衫上的紋樣,猜到她便是那位一入宮便遭禁足的皇后。

鄭宓只顧著看她,看得連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唯恐是幻覺,唯恐一眨眼,明蘇就不見了。她怔怔地看著,耳邊傳來趙梁恭敬帶笑的聲音。

「信國殿下要走了?」

明蘇漫不經心道:「陪父皇下了兩局棋,輸得一敗塗地,再不走,就要遭父皇笑話了。」

聲音也很好聽。鄭宓想,清透、優雅,與從前一樣好聽。

明蘇看向她,趙梁會意,笑著引見道:「這是皇后娘娘,殿下快來拜見罷。」

明蘇便走了過來。

鄭宓緊張,繃直了身子,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走近,隨即,她便聽到明蘇輕飄飄地沖她行了一禮,口中則道:「兒臣見過娘娘。」

兒臣?

聽到這自稱,鄭宓一臉莫名,繼而恍然,怔怔地看著明蘇,心中忽生怨怪。

這人口中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