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喜歡她才好,陛下若喜歡,將來誕下一位嫡皇子,那就成了對手了。」賢妃怒道,若不是後宮諸人各懷心思,立場不定,她也不會將這看不清形勢的妹妹當做心腹。
見趙美人被她這麼斥了一句,不敢開口了,賢妃緩了口氣,接著道:「何況你看趙梁,他跟了陛下二十餘年,最知聖心,他見了皇后哪一回不是恭恭敬敬的,可見陛下對皇后雖稱不上寵愛,卻也非不喜。」
厲害關係全講透了,趙美人仍舊不怎麼服氣,但對上賢妃冷厲的眼神,卻只能順從道:「謝姐姐教誨,我明白了。」
她才一說完,便有宮人來稟,皇后到了。
賢妃與趙美人一同起身出亭,皇后的身影出現在山階上,賢妃掃了面容僵硬的趙美人一眼,趙美人忙換上了甜美的笑容,顯得很是恭順。賢妃這才滿意,笑著朝皇后迎去。
鄭宓到後,先贊了眼前這美景:「風光如畫,不外如是。」
「正是呢,陛下也說美景可入畫,前兩年特召集了一百零八名畫師一同將這幅楓林夕照圖畫下。畫師們前前後後一共畫了三個月,不止是楓林,還有陛下與百官在林中賞景飲宴蹴鞠遊樂的場景,全部都畫了下來。這畫去年被陛下賜給了賢妃娘娘。」趙美人笑著說道,話語間不無炫耀。
鄭宓望向賢妃,賢妃笑道:「娘娘若有興致一覽畫作,臣妾改日便令他們將畫軸送去仁明殿。」
鄭宓笑了笑,婉拒,仍舊看著那片楓林,心中無限懷念。
趙美人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賢妃,眼睛一亮,忙道:「說起這楓林夕照圖,臣妾記得咱們殿下也入了畫。殿下姿容,英姿勃發,威武不凡,在畫中很是醒目。」
這話題便從楓林繞到了皇子身上,算是點到正題了。
鄭宓也就將心思從楓林收了回來,順著誇了五皇子兩句,便如她在德妃面前誇三皇子一般,用詞並不熱絡,但也不冷淡,就如一長輩提起自家的小輩一般。
賢妃是打算今日就要皇后表態的,她原也沒那麼急,可前陣子信國公主不知怎麼發了病似的,先惹三皇子,再惹五皇子,三皇子那處還好些,倒黴的只是門下一卒子,五皇子卻遭了秧,被罰在府中思過半月。
形勢一日賽一日的嚴峻,賢妃也穩不住了,急於在後宮中再添一強援。
奈何幾次接觸,皇后皆是不慌不忙,不遠不近地應對,連日下來都得不到一個準話。
今日亦是如此,賢妃耐著性子,提到前陣子五皇子與信國公主的矛盾時,趙美人嬌笑著,譏諷道:「信國殿下也不知是圖什麼,將皇子們得罪了個遍,也就是如今陛下縱著,朝臣們才捧著她幾分,待來日……」
趙美人陰陽怪氣地笑了一聲,未盡之語很明顯,待來日皇帝沒了,不論哪一名皇子即位都沒她好果子吃。
她如此譏嘲,鄭宓已有怒意,但她想起一事,明蘇是從何事開始入朝聽政的,皇帝又怎會許她參與政事,此事她問過雲桑,雲桑不知。
鄭宓原就打算在這些妃嬪之中打聽打聽,眼下見說到明蘇身上了,便笑著應和了一句:「信國公主的性子的確古怪,為人也確實狂傲了些。」
這句話,恰好被走到半山的明蘇聽了個正著。
她在御花園散心,不知不覺就到了這楓林外,想起當年與鄭宓來此遊玩的舊事了。她正欲往林中走走,便見山邊停了皇后的肩輿。
討厭的人,就是這般陰魂不散!
明蘇很是不屑,便要當做沒看到,又見山下那眾多宮人中,還有不少賢妃宮中之人。她想了想,命人看住了這眾多宮人,不許他們出聲,自己帶著玄過走了上來。
她不是愛管閒事的人,也不喜與後宮妃嬪往來,只是賢妃母子陰險狡詐,皇后初入宮廷,不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