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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頁

但明蘇仍是覺得可惜,她望著書頁出了好一會兒神,方嘆息道:「若是佛子不還俗,興許能修成正果吧?」

鄭宓甚為意外,問:「還俗與公主長相廝守不好嗎?」

她以為明蘇心中,與喜愛之人相守是好過清冷沉寂的修佛修道的。

明蘇道:「不是不好,是他若成佛,便能得長生,那與公主便能永生永世地相守了。」

鄭宓叫她說得愕然,隨即又忍不住笑,搖頭道:「殿下真是貪心。」

說完又覺得殿下說得對,與心愛之人的緣分一世哪裡夠,永生永世都嫌不足。

可惜她們都只是凡人而已,都只得一世緣分。

「阿宓,阿宓。」明蘇突然喚她,語氣很急。

鄭宓回過神,笑著問:「怎麼了?」

明蘇似是有些難以啟齒,但又著實好奇得很,踟躕片刻,她微微地靠近一些,湊到鄭宓的耳邊,語氣裡有些神秘的模樣:「後頭寫佛子抱著公主掀開紅羅帳,一同躺到了床上,過後不久,公主便有孕了……故而,相擁而眠便是行床笫之歡嗎?」

鄭宓一怔,萬萬沒想到殿下會生出這樣的誤會來。

她比殿下年長一些,已是談婚論嫁的年歲,家中母親特尋了一日,私底下與她分說過夫妻之禮,自然知曉什麼是床笫之歡。

單單相擁而眠是稱不上床笫之歡的。

可她又不知該如何與殿下分說。女兒家臉皮薄,那日母親拿著畫冊來說與她時,她雖容色正肅,猶如進學一般,可心中卻很窘迫。

眼下要她與殿下分說此事,她哪裡開得了口。

明蘇的眼眸格外清亮,唇角微微地抿起,正等著她回答。

鄭宓躲不過,只得望向別處,含糊敷衍道:「殿下就當是吧。」

橫豎宮中有專司此事的女官,過上幾年,等殿下長大了,此事自有人教她。

明蘇卻當了真,她恍然地點點頭,又輕輕吁了口氣,低聲道:「那倒是不難,我學一學,應當很快就能會的。」

此話一出,鄭宓登時覺得不對,明蘇也察覺到了,她們對視了一眼,目光一觸上,便似被燙到了一般,各自飛快地轉頭,望向別處。

以致接下來好幾日,明蘇都不敢見她,哪怕是道上不留神遇見了,她也會即刻紅著臉,遠遠地跑開。直過了快半月,才好一些。

天色漸漸暗下來,文瀾殿值守的宦官趨步近前,恭敬道:「太后娘娘,閉門的時辰到了,娘娘若有沒看完的書,不妨帶回去看吧。」

鄭宓曉得這裡的規矩,回憶被他打斷了,也沒怪罪他。拿著手裡的《闌珊記》,回了慈明殿。

明蘇今夜來得頗早,幾乎是天剛擦黑,她便堂而皇之地自正門入了鄭宓的寢殿。

她先到她身邊看 她在做什麼,見鄭宓正做在針線,便問:「這是做給誰的?我的,還是明申的?」

她又在不動聲色地與明申比較了。

鄭宓哪裡不知她的心思,抬頭笑望了她一眼,道:「是陛下的。」

明蘇立時便有了笑意,坐下來提起桌上的茶壺斟了兩盞茶,鄭宓一盞,她一盞,而後便自袖袋裡摸了個冊子出來看。

鄭宓做的是一身春衣,剛起了個頭,還瞧不出樣子,她將線一針針地縫入,不時抬頭看一眼明蘇。

明蘇將冊子一頁頁翻動,讀得甚是仔細,看樣子應當是底下呈了什麼要緊的治世之策上來。

鄭宓唇邊漫上了淡淡的笑意,她不由自主地又想到昨日的事,想到明蘇伏在她肩上皺緊了眉頭喚她名字的模樣。

這麼多年過去,她許多地方都長進了,竟唯獨在這件事上,一直都沒開竅,仍還信著她當年信口敷衍的話。

想想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