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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那翰林以端方聞名,被殿下這般說到面上,氣得講不出話來。彼時恰好高句麗有美人獻上,陛下當殿就賜了殿下一名美人。」

鄭宓笑意凝結。

「那時殿下正受陛下重用,在朝中有了自己的勢力。陛下又是這麼個放縱的態度。事不過三,從此之後,再無人敢在此事上多嘴了。甚至還有些官員悄悄往殿下府上送美人的。」

鄭宓眼中的笑意已凝成了冰,聲音也不自覺地冷了下來:「她收了?」

雲桑聽出娘娘不高興了,卻想不出她為何不悅,只得如實回道:「有些收了,有些不曾。」

有些收了,有些不曾。那些收了的,明蘇是喜歡才收的嗎?鄭宓突然間很不是滋味,原來明蘇好女色好的不是她,而是旁的女子。

她竟然有些失落。

察覺到這份失落,鄭宓忙定了定神,問道:「公主行事雖說不羈了些,何以要本宮慎重以待?」

要慎重以待的意思是不好相與,不好得罪。可明蘇的性子很好,也很大度,稍有衝撞處,她從不與人計較,哪裡至於慎重以待了?

雲桑盡心盡力地解釋:「殿下喜怒難測,捉摸不透,且又權柄在握,娘娘雖母儀天下,到底初來乍到,還是避一避殿下的鋒芒為好。」

卻是聽得鄭宓一陣茫然。

這可還是她識得的明蘇?先是好女色,又是喜怒難測,權柄在握,聽起來是全然陌生的。她認識的信國殿下光明磊落,學識淵博,一舉一行,謙遜端方,與雲桑口中所描述的,分明是兩個人。

這於她而言空白的五年間,發生了什麼?

「我自然讓著她。」鄭宓喃喃道。

雲桑不解,她說的是避,怎麼娘娘口中卻是讓,避與讓,前者懼,後者卻是縱,二者大是不同。轉念一想,興許娘娘自持身份,羞於對一小輩稱「避」吧。

她沒敢多言,只是接著往下說:「信國殿下有一忌諱。」

鄭宓看向她,隱隱有了不祥的預感。

雲桑開口道:「殿下最恨鄭家。尤其是鄭家那位唯一活下來的小姐,殿下從來不許人提起。」

夏日的天氣就是說變就變,方才陽光普照,眨眼間卻是狂風驟起,暴雨疾來。眾人都沒個準備。雲桑忙支使小宮女將四下的窗戶閉起,以免雨水打進來。

鄭宓倚在榻上,閉著眼睛,彷彿小憩,滿腦想的卻都是雲桑說的那些話。

「殿下最恨鄭家。尤其是鄭家那位唯一活下來的小姐,殿下從來不許人提起。」

「乃至連那位小姐使過的物件都見不得,統統收起來丟入湖中,銷毀得乾乾淨淨。恨不得此人從未在世上存在過才好。」

原來明蘇竟是如此恨她。她知道她必會怨她,可她想著她都死了,瞧在她連性命都丟了的份上,明蘇總該寬宥一二。

她原想,待她這裡安頓下來,解了禁足的困境,便去尋明蘇,告訴她,她回來了。

可若是她恨她至此,又要她如何開得了口。

殿中腳步往來,忙碌了一陣,又悄悄地靜了下來。雲桑回到榻前,靜立著侍奉。她是正七品的女官,也是仁明殿中的掌事尚宮,本就不必她事事親力親為,只需伺候好皇后,也就罷了。

「還有呢?」鄭宓沒有睜眼。

不知怎麼,雲桑覺得娘娘突然間有了疲態,彷彿累極了。皇后入宮還不到十日,這十日來也極少有什麼吩咐,故而宮人們對她的脾性也知之甚少。

雲桑不免擔憂何處不周,衝撞了娘娘,言語間難免拘謹,斟酌著言辭說道:「鄭家,不只是信國殿下不喜,陛下也不喜。在宮中是無人敢提的,娘娘只需記著這一樁,不提這個鄭字,也就是了。」

她說罷,又想起那鄭家的鼎盛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