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必死刑,御史大夫一開審便喘得說不了話,整堂會審下來,他都在家僕的伺候下咳嗽,用藥,險些中途退場。
最後,盧元康確實沒能脫罪,他想著若是連一死都不能免,豈不是顏面大失?於是力保了他一命。
此事到此,塵埃落定。
五皇子從頭到尾,細細思量了,還是不覺得有錯,他乾脆站起來,恭恭敬敬道:「兒臣雖不能全勝,也算半勝,盧元康是不能成了,可其餘門人見兒臣如此力保於他,來日替兒臣辦事,自然會更加盡心盡力。」
「是啊,會更加盡心盡力。」賢妃笑了笑,美目之中卻壓著怒氣,「若是你今番是與明寅爭,我不說你,橫豎你們已是你死我活之勢,你如此行事,雖衝動莽撞,也算定了門人之心。
可你偏偏要與信國爭,你同她爭什麼?她還能跟你爭皇位嗎?」
五皇子也知他最大的威脅是老三,可信國時常相逼,他不反抗,便由得她羞辱?
「本朝沒出過女帝,前朝卻是有過女帝的,明蘇有這野望,也不奇怪。」五皇子爭辯了一句。
「所以呢,眼下滿朝文武都知你在她手下落敗了,今早邸報出京,不必多久,滿天下的大臣都知你在她手下落敗了,你可高興了?」
五皇子臉色陰沉,咬牙道:「我總不至於一直落敗。」
他竟是鬥出心氣來了,賢妃緩下了聲,道:「你與她接著鬥,而後兩敗俱傷,誰得利?」
五皇子一怔,彎身作揖:「兒臣莽撞。」
「你知錯就好,不要與信國糾纏,也不要得罪她,你要斗的是明寅,是其他皇子,這兩日,你尋個機會,登信國之門,向她賠罪。」賢妃緩緩道。
不得罪,已是五皇子的極限,還要他賠罪,五皇子也是自小受人奉承著長大的,何曾受過這屈辱。
但這回,他沒置氣,而是認認真真地問:「母妃一早便要兒臣避讓信國,兒臣一直心存疑惑,母妃能否為兒臣解惑,您為何這般懼怕她?」
說罷,又想起了更多的疑問,一併拋了出來:「還有五年前的事,她消失那段時日,是去了哪裡,宮中雖瞞著,可皇子與高位的幾位妃嬪都是知曉的,她做了這樣的錯事,為何不曾受罰,反而越來越風光?」
賢妃像是回想起了什麼極為可怕的事,眼底閃過一抹恐懼,五皇子發覺了,逼視著她,不肯退卻:「請母妃為兒臣解惑。」
賢妃沉默了一會兒,道:「你怎知她沒有受罰?你又怎知她眼下是真的風光?」
「她受了什麼罰?」五皇子再問。
賢妃卻不肯再講了:「你只要記著,太子之位你必要爭到手,信國,你別去招惹,她不會是你的攔路石。」
五皇子見此,知道她是不會說了,雖覺失望,面上還是恭敬地道了聲:「是……」
被賢妃視為洪水猛獸的信國殿下還在仁明殿與皇后品茗。
「你喜歡,我令人將茶葉包起來,給你帶回去。」鄭宓見明蘇確實喜歡這茶,想她無暇時常來此,便令宮人上前。
明蘇也沒推辭,收下了,她坐了許久,早就想告退了,只是不知為何。
雖然心中很瞧不上皇后時不時就勾人,可與她坐在一處卻很舒服。
就像是多年前,她與阿宓一起坐在閣樓前,一個讀書,一個彈琴一般,清風過境,松濤微鳴,清朗而舒適。
但時辰確實不早,再坐下去,出宮便要天黑了。
明蘇站起身,正欲出言告退,玄過自門外而入,他身前是仁明殿的宮人,那宮人行了一禮,將人引至皇后身前,便退下了。
玄過也匆匆行了一禮,望向明蘇,道:「殿下,賀州起暴民,反了!」
「什麼?」明蘇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