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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頁

正糾結,茶盞便被遞到了她的手中。

明蘇眉目舒展,接過抿了一口,茶水溫熱,正宜解渴,解了渴,她方想起什麼,沖玄過招了下手,玄過忙到她身邊躬下身,聽候吩咐。

明蘇當著皇后的面,很不留情道:「你去門口看著,不許再有人來擾。」

玄過道了聲是,也未瞧皇后一眼,轉身出殿,去門口守著。

待玄過去了,她繼續看向戲臺,口中不甚恭敬道:「娘娘不請自來,兒臣有失遠迎。」

這一連番動作,大是不敬。明蘇想再好的性子,也該動怒,拂袖而去了。

結果耳邊只傳來一句:「是本宮叨擾。」

明蘇一怔,真能忍,如此能忍,必有所圖。正想著,戲臺上,演殿下的那名戲子自後臺轉出來了,明蘇顧不上旁的了,趕緊繼續看戲。

「雪停了,待你大好,便可重新上路。」殿下站在視窗,做望窗外狀。

「是我拖你後腿了。」阿宓面有愧色。

殿下揀了一圓凳坐下,坐得距床遠遠的,淡淡道:「好生養病,休要多想。」

好一派不近人情與片葉不沾身的瀟灑淡漠。

就該如此姿態高貴才好!明蘇微微點了點頭,隱有滿意之色。

她在認真看戲,身邊的人,卻是認真看她。偏偏明蘇入戲極深,全然不知她的每一個表情都落入了身邊那人的眼中。

戲臺上,病床上的女子再度開口:「自出京,我們便一路奔波,少有能這般坐下閒話的時候,我既內疚耽擱了行程,又高興能這般靜靜地與你說說話。」

明蘇沒忍住,默默地在心中自動將女子的模樣變成鄭宓的模樣,想像著鄭宓這般卑微深情地與她說話,一下子便繃不住了,忙在心中回道,我也想與你說說話。

「有甚可說的,你願拋下一切隨我出京,我自感激,可我確實將你當做姐姐一般看待。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臺上的殿下依舊事不關己一般,冷淡極了。

宛若當頭棒喝,明蘇神色一沉,清醒了,不錯,你說想要說說話,我便與你說說話,你丟下我,我就該乖乖回京,什麼都是聽你的,孤的顏面往哪兒擱。

阿宓似是傷了心,容色淒婉,望向殿下的目光中,盈盈有水光,卻多是自傷,而無怨恨。

明蘇心一提,詞是她寫的,她自然知曉,接下去馬上便要說出那句極要緊的詞了,她不由端正了坐姿,屏住了呼吸。

皇后見此,也知接下去必是極為要緊的戲份,她也被明蘇感染,坐得正了些,目不轉睛地盯著臺上。

戲臺之上,阿宓被殿下的冷漠傷著了,確實那般狠心又直率的話說出來,誰能若無其事?

阿宓低下了頭,看不清她的神色了,可從她的側臉,卻看得她此時像是極為心痛。

明蘇握緊了椅子的扶手,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過了不知多久,殿下似是覺得這房中憋悶,站起了身,走到門邊,阿宓像是想通了什麼,抬起頭,柔聲道:「殿下……」

殿下的身形一頓。

阿宓笑了一下,笑得叫人酸楚,可她的目光卻依舊溫柔悱惻,連聲音都依舊是那般溫溫和和的沒有半點怨懟:「我一直知道殿下只當我是姐姐,原本不該打擾的。可連日獨處仍是叫我生出了妄念,不論殿下是否改變心意,我都要告訴你。我當真喜歡殿下,自小便喜歡。」

殿下站在門邊,聽了這樣一番溫柔傾訴,卻像是一個不會動心的木偶人,一面推門,一面冷酷道:「我不喜歡你。」

鼓聲一起,這折戲便完了。

皇后茫然,原來能使明蘇端正坐姿的要緊戲份,便是狠心拒絕她?

明蘇哪知鄭宓就在她身邊,她沉浸戲中,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