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火光,有的化成灼亮的閃電,有的索性化為一灘水,有些人更是一扭身就消失在風中。
好好的人,怎麼可能變成火、變成水、變成閃電,變成風呢?
這大概只是自己腦子有毛病吧?
好在這種事我從來沒對人說過。東關旅自嘲地想著。只要我不說,人家就不知道我腦子有毛病。
過了一會,這些奇怪人們的幻影逐漸散去,東關旅忍不住鬆了口氣,輕輕鬆鬆地看著他的夜空發呆。
通常這樣的仰望沉思都可以持續到中夜,絲毫不感厭倦,但是今天不曉得為什麼卻有一點不太尋常的感覺。
彷彿有些焦慮,但是又說不上來有什麼事情值得焦慮。
空氣中傳來淡淡的燒灼味道,有點像是草木燃燒。
“山火嗎?”他皺皺眉,想要聞出來是哪一個方位,但是嗅了一會,那燒灼味道卻淡淡地消失了。
便是這些古怪的感覺,少年東關旅便再也沒有興致躺在那兒了,於是翻身一躍而起,輕巧巧地踩著山路回家。
走到家前的山道時,卻看見了遠遠的山道彼端有著一串半明不暗的火光,還有隱隱約約的人聲傳來。
雖然已經是入夜時分,但是在這兒出現人聲、火光卻並不希奇,因為這一帶是楚國軍士喜歡圍獵的所在,東關旅就常常在山路上遇見楚國計程車兵。
這些士兵大多如狼似虎,每個人手上都有武器,因此在山林中,獵戶們碰上這樣的獵隊總是要退避三舍,免得遭了兵老爺們一時興起,拿你當活靶玩的災厄。
這時候,東關旅也很精乖地隱身在道旁的樹叢之中,等著這群楚兵魚貫而過。
果然,不久之後那隊楚兵緩緩地走了過來,在山林夜色中,看看人數大約有五十來人,一群人顯是打獵打得暢快淋漓,說起話來又高亢又興奮。
幾個人彷彿是在談論一頭非常頑強的獵物,說那獵物不曉得發了什麼神經,護著一些寶物什麼的死不退讓,還把一個兵士的臉抓傷。最後還是一個帶隊將軍將它射死,有人還砍了它幾刀,這才氣絕而死。
但是看看這些人肩上扛著的,卻是一些尋常的獐兔狐狸,也沒看見有什麼“藏著寶物”的珍奇異獸。
這一群楚兵高談闊論,有人且提到了自己乃是楚國宰相“令尹”子玉的衛隊,就因為主子的神威不凡,強將手下,當然也不可能有弱兵。
這些高論誇張之言,東關旅也不是聽得很懂,只是靜靜地躲在草叢中,等待這些楚兵們浩浩蕩蕩地過去。
好容易等到他們的高聲談笑都漸漸消失在山道盡頭了,東關旅這才從草叢出來,繼續走回家去。
但是,走了沒多久,便察覺情況有異。
空氣中有著燒灼的焦味傳來,遠遠的還彷彿兩以見到火光。
東關旅大驚,連忙快步狂奔,奔過一處小丘,卻看見家中已經冒出熊熊的火光。
獵戶夫婦和東關旅所住的房子極為簡陋,是一棟簡單搭成的茅草小屋,平素雖然簡單粗陋,卻是父子三人和樂相聚的地方,如今在夜空中,茅屋的屋頂已經幾乎燒光,只剩下搭屋的粗木骨架。
“啊呀!”東關旅狂呼大喊,衝下小丘,便沒頭沒腦地往門前鑽,在那兒火勢較小,已經燒成了焦炭,但雖是如此,東關旅跑進去的時候,還是被熱氣和濃煙嗆得涕淚直流。
奔進屋中,只見屋內火光處處,但是火勢已經減小,只見獵戶的身體橫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轉頭一看,獵戶妻子更是悽慘,橫臥在柴房灶旁,整條腿已經開始著火。
東關旅大聲哭喊,臉上又是黑煙,又是淚水,一陣熱風襲來,只燙得他頭髮都捲了不少。
在柴房的水缸中,早上東關旅才打了一滿缸的水,此時他像是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