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平靜,但是隱隱有著幾分促狹的味道。“‘人家’可沒有睡覺,精神可是好得像鬼似的哪!”
虎兒壓低著聲音,忍住笑,這一忍卻牽動了傷口,不自禁便“哼”了一聲。
痛歸痛,還是能夠調皮地低聲說話。
“是啊!‘人家’真的興致好,外面風大雨大,大半夜的不睡覺,還在那裡聊天聊得那麼久。”
黑暗中,東關旅的臉上微微一紅,微怒地低聲說道。
“關你什麼事?你這打不死的討厭鬼,再囉嗦,小心我多打斷你的兩條腿,哼哼……”他惡狠狠地說話,說著說著自己也覺得好笑起來。“就算你真的打不死,打斷你兩節狗腿總成了吧?”
聽見他這樣狠惡的說話,虎兒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好好好,我不說,怕你老兄打斷我這兩條腿。
我且不說這個漂亮姐姐怎麼這樣美麗得嚇壞人,也不說她人怎麼好得像是天上的女媧娘娘下凡來?
不說她風騷迷人得讓人心癢癢,當然也不說她怎麼對我們這東關小哥好到像是親生兒子一樣。”
他在市井上待過不少日子,平素在大街上乞討、打架,自然練就一份伶牙俐齒的工夫,幾句話下來,又像說話,又像吟唱,只逗得熊侶哈哈大笑,東關旅聽得尷尬,卻也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虎兒躺在床上自顧自地唱了一會,看看東關旅沒有什麼明顯的反應,便停口不唱,只是側過頭來,上下打量了東關旅幾眼。
東關旅被他這樣看了幾眼,有點好奇,也有點發毛,於是便冷冷地說道。
“你小子看什麼?”他沒好氣地說道。“再看我把你眼睛挖出來!”
虎兒眨著晶亮亮的眼睛,過了一會,才神秘地說道。
“你……”他不懷好意地笑道。“你愛那個公孫姐姐,對不對?”
此話一出,東關旅的臉上“轟”的一下,像是著了火一樣飛紅起來,還好其時房中光線陰暗,倒也不是太明顯。
“你……亂說什麼?”他有些氣急敗壞的叫道。“我……她……她不是我的……你不要亂說!”
看見他窘急的模樣,虎兒也不好再和他取笑下去,於是吐吐舌頭,連句話也不說地鑽進被窩,只一眨眼工夫,便誇張地大聲打呼起來,表示暫時鳴金休兵。
一旁的熊侶也聳聳肩,看見東關旅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也淡淡地笑道。
“別看我,這可不關我的事,”他的笑容中,同樣透現出促狹調皮的味道。“依我看,你沒有愛她,虎兒也沒有愛她,我也沒有愛她,沒有人愛她,這樣總行了吧?”他嘻嘻哈哈地說了幾句,隨即正色說道。“沒事了,睡覺。”
暗室中,東關旅有些尷尬地杵在那兒,虎兒和熊侶卻都刻意地大聲打呼裝睡,給他來個相應不理。
楞楞地站了一會,東關旅也只好抓抓頭,訕訕地鑽入自己的被窩,過不多時,也就進入了沉沉的睡鄉。
這一覺睡得並不是太安穩,在睡夢中,東關旅一會兒夢見自己正和斗子玉比劍,性命交關之際,比劍的對手卻又幻化成了公孫劍妤,而且劍光紛然的間隙中,彷彿她正在和自己解說些什麼。
但是那語聲卻始終相當細微,東關旅一直聽不清楚她在說些什麼。
想要問個清楚,但是自己的聲音卻淹沒在劍刃破風的聲響之中。
睡到中夜,古怪雜紛的夢境依然層出不窮,在夢中,那繽紛灼亮的劍光一直不曾停歇,東關旅在劍光中不住地奔跑,也不曉得自己在追逐些什麼……
後來,彷彿從極遠的遠方,出現了轟隆的巨響,那巨響的聲音極為震人心魄,登時便將他驚醒了過來。
“轟隆……”
東關旅眼睛剛剛睜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