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芳只是咬牙不答話,渾然一副冥頑不靈的樣子。
顧婉音端起茶盅抿了一口茶水,藉此掩蓋住她唇上的冷笑。待到放下茶杯的時候,她面上已經是又平靜一片:“流芳,你如此膽大妄為,難道就不怕事蹟敗露,郡主重重罰你?”一面問,一面卻是看了永和郡主一眼。
永和郡主一愣,隨即便是越發惱怒起來,面上氣得幾乎沒了血色,她就那麼盯著流芳,哆嗦著唇說不出話來。顯然,她已經是完全氣得狠了至少在旁人看來,的確是如此。至於是不知真的這般,也只有永和郡主自己心中才明白了。
周瑞靖此時也是調整了一下坐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目光卻是越發的幽深沉靜。顧婉音今日處處以退為進,終於是將永和郡主逼近了一條死衚衕裡。看來,今日顧婉音的確是惱了。只是,為何她針對的,始終是流芳那丫頭?是殺雞儆猴?還是激怒她的,本就是流芳?
旁人自然是猜不出周瑞靖的心思的。只是覺得周瑞靖看著便是讓人心中一凜,十分可怕。尤其是流芳,在感覺到周瑞靖目光落在她身上之後,更是渾身緊張冰涼得厲害。
流芳本欲保持沉默,矇混過關,可是靜靜等了許久,她才發現今日她若是不回答這個問題,只怕這事兒就不會完了。首先,永和郡主此時自然不可能還替她說好話,而顧婉音,則全然是一副耐性等待的樣子。
流芳無奈,只得斟酌著開了口:“郡主心善,必定會念在我伺候多年的份上成全我這一回。”
這樣的理由,也算是冠冕堂皇了。至少,誰也挑不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更是無形中,替永和郡主冠上一個心地善良的光環。流芳這樣說,也算是用心良苦了。自然,她這樣說也不僅僅是為了討好永和郡主,更是為了提醒永和郡主救她一命。
事到如今,流芳已經是別無所求,只求能保住一條性命就已經是十分滿足。
然而流芳的回答卻是讓顧婉音彷彿聽見了笑話一般。幾乎是剋制不住的,一絲譏諷的笑容的便是出現在了顧婉音的唇邊。“好,好,好一個狂妄的刁奴你也不覺得愧對郡主郡主心善,難道就是你膽大妄為的理由?郡主心善,倒是成了支援你這般行事了也虧得郡主心善,你才能留到今日若換成是我,我將你亂棍攆出去,都是輕鬆的做出這般不知廉恥,禍害主子的事情之後,你竟然還如此理直氣壯的說郡主會原諒你流芳,你未免太過狂妄了,真當郡主是好心得連是非都分不清了?”
這話極為刺耳,不僅是流芳聽著刺耳,同樣覺得刺耳的還與偶永和郡主。顧婉音幾乎是將話都說死了。永和郡主如今倒是沒有了旁的選擇要知道,若此時她還一副心軟心善的樣子要求輕饒了流芳,那就真成了顧婉音口中說的那般不知是非黑白了
不僅如此,顧婉音更是看了一眼永和郡主,輕聲詢問:“郡主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永和郡主重重的點了點頭,咬牙切齒般才吐出兩個字來:“正是。”
顧婉音沉吟片刻,最終還是微微一笑:“流芳是郡主的丫頭,我雖然義憤填膺,有心替郡主出氣,可是到底不好越俎代庖,所以到底如何處置流芳,還請郡主自行決斷罷。”
說完這句話之後,顧婉音便是看向依舊跪在地上的香兒,沉聲言道:“香兒膽大包天,與人勾結做出謀害世子的事情來,實在是不可輕饒,就打五十板子,然後趕出府去,永不錄用”這樣的懲罰極為嚴厲,幾乎是斷絕了香兒日後的生計問題。且不說五十板子已經是要命,只說這攆出府去之後,再沒有人敢錄用她,才是最大的問題。
當下香兒面上一片慘白,連連磕頭求饒,只可惜顧婉音正在氣頭上,根本就沒有饒恕的意思。反而似乎有些不耐煩,揮手言道:“拖下去。”
至此,顧婉音冷酷嚴厲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