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梟寇的聚落處後,一種極度的不安感就在她的胸臆間急遽擴散開來,教她的步伐遲遲邁不出去。
“老大,這易大小姐好像不怎麼高興來到咱們的山寨耶。”唷,聽這易井榭竟然叫老大沈大哥,看來這幾天有他所不知道的事情發生喔!與沈胤醉年紀相當的旌蔽,挑眉地摸摸鼻。
沈胤醉回頭冷睇易井榭一眼,然後他鬆開已被他鉗得通紅的手腕,不帶一絲感情地說道:“既然她想留在這裡,那就隨她。”
語畢,他即在眾人的簇擁下踏進山寨。
身為師爺的旌蔽在入屋之前,仍不忘噙著一抹狡猾的笑意,回視易井榭那雙看似鎮定,其實卻驚懼萬分的眸子。
沒料到沈胤醉就這麼扔下她不管,易井榭是進也不是退也不得,她惶然而不知所措地掃視四周,一種想立刻飛回剛離開不久的那間小木屋的意念猛地掀起,不知不覺中,她無意識地往寨外慢慢移去。
然而,三、四名蓄著鬍渣的大漢,就這麼無聲無息地阻擋在她面前,而且還一臉惡相地慢慢接近孤立無援的她。
“你們……你們想做什麼……”
此時,在廳堂之上——
“喂,老大,你心愛的美人兒還留在外頭,你不招呼她進來坐嗎?”旌蔽朝門外努了努嘴,擺明一副看好戲的奸詐模樣。
“旌蔽,注意你的說辭。”哼,什麼心愛的美人兒,易井榭是生得美沒錯,但,何謂之心愛……沈胤醉半眯起冷眸,瞪向唯恐天下不亂的好友。
“咦,我有說錯什麼嗎?”旌蔽狀似無辜地聳聳肩。
唉,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只消一眼,便可以看出他們的沈老大已經一頭栽進他自個兒所策動的計劃裡,這樣還需要再玩下去?
沈胤醉重哼了聲,不想在這無聊問題上打轉,“我交代你的事辦得如何?”
“你交代下來的事,我哪一次沒處理得妥妥當當的。”一抹狡黠之色在旌蔽眼中一閃而過,“對了,老大,到時你真的會放走你那心愛的……老大,別瞪我嘛,我的意思是說,到時你真的會把到嘴的肥肉給吐出來嗎?”
“你說呢?”沈胤醉眼眉一挑,反問。
“嘿,要是我,當然是不可能白白放掉的。”拜託,易井榭可是夜國鼎鼎有名的大美人耶。
咦!等等,把一名絕色美人比喻成一塊肥肉,好像太侮辱了易大美人。不過算算時間,她應該被底下的那幫兄弟給“請”進來了。
“那就對了。”沈胤醉話聲一落,湛黑的詭眸同時望向遠處那道朝他飛奔而來的纖細身影。
易井榭雖然只是個誘餌,但他也決計不會輕易放掉她。
一直在打探他目光的旌蔽,自然不會錯過他眼底的那抹堅決。他一臉興致勃勃地戲看著易井榭就猶如一隻受驚嚇的小鹿般,一臉慌恐地撲進沈胤醉已敞開的胸懷中。
“沈大哥,他、他們……”易井榭緊緊抱住唯一可以支撐她的浮木,還不時回頭偷覷那四名惡漢有無追來。
“對不住易姑娘,他們幾個莽漢只是想請姑娘進屋休息,絕無任何惡意。”旌蔽一副彬彬有禮地道。
“是、是嗎?”埋在沈胤醉懷裡的小臉,狐疑地瞥視這山寨中,能讓她產生一點好感的旌蔽。
“當然,我們寨子裡全都是一些面善心惡,不、不,是面惡心善的漢子,除了為生計而必須做出一些為世人所不容的憾事之外,他們倒都挺守本分的。”旌蔽很樂意灌輸她一些有關梟寇好的一面。
“你跟她講那麼多廢話做什麼?”沈胤醉冷眸微眯。
“老大,來者是客嘛,何況我們山寨已經好久沒有貴客上——”
“我有說她是客嗎?”沈胤醉十分厭惡易井榭的目光一直放在旌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