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勝的傢伙問住了:“師襄騎在牆上,三位將軍如何確定,他一定做內應?”
隔著一座巍峨城牆,這誰能確定?
“師襄做內應,三位將軍自然長驅直入,他若不做內應,我們把西關外全佔下來,重炮推上握橋,晝夜之間敲掉城垛攻上西關。”
在楊麒看來,攻取蘭州一勞永逸的辦法就是強攻西關,因為這是座內城外郭的回字城。
裡面是城週六裡四四方方的肅王宮城,外面是城周十八里到處拐彎的蘭州外郭,就算師襄在袖川門讓他們進去,過了炭市街,還有肅王城的西門永寧門等著他們呢。
不論如何都有強攻的仗要打,不在城外打,就要在城內打,總之要打到人無戰意兵無戰心,才能連穿四面城牆徹底拿下蘭州。
楊麒認為拿下這座城,終歸要真正交手打上一仗。
此時此刻,李萬慶已率領軍隊攻佔城西龍尾山上的大坪,隔著一里地,居高臨下俯瞰蘭州西城。
他笑道:“這麼好的地方,不修城堡墩臺真是虧了把炮在河西架好,我們去試試師參將開城不開城。”
元帥府軍隊是一點不著急,師襄在城頭急得像火燒屁股,坐立不安地看著城外軍兵在阿幹河兩岸跑來跑去。
這個距離已經進入城頭火炮的最大射程,千總韓瀛多次要求開炮,都被他壓著不讓放。
此時城內的另外一名千總張雲起也派人過來,詢問他要不要出營。
蘭州營的三位千總,韓瀛、張雲起、李祖德三人都不是師襄的親信,而且李祖德還特別能打。
張雲起在戰前收到來自師襄的命令,收攏部卒坐鎮營中,他認為自己是守城的預備隊,如今那一千總人馬在營地整裝待發,披掛甲冑就能上陣。
而李祖德按宗族是隴西李氏的偏遠旁支,他叔叔是天啟五年柳河一役陣亡於遼東的參將李承先,身邊有不少作戰經驗豐富的老兵。
就是因為李祖德的兵很能打,所以師襄才在戰前傳令讓他帶兵去救火,畢竟上元節燈會,城裡城外成千上萬盞花燈亮起,城裡對救火早有預案,救火器具也備得很足。
拿上救火器具,就不能拿兵器了。
斧子和鋸子,這是用來阻攔火勢拆房子的。
最普遍的近戰武器叫麻搭,長得跟墩布差不多,八尺木杆系兩斤重的麻繩,沾了溼泥,用來撲火。
遠端武器叫唧筒,倆仨人一副,一般是竹子做的,裡面有拉桿和活塞,是個大號水槍,配備水箱和水帶,抽了水存在筒裡,用力把拉桿推回去,能把水噴二十多米,用來澆滅房簷上的火。
唧筒屬於是軍地兩用人才之友,崇禎二年的灤州之戰,就是楊彥昌率領邪教徒聯盟填壕溝的那場仗,曹文詔就用這個吸火油焚了座城門樓,自己提矛率先登城殺了五個韃子。
師襄是生怕救火救得快,讓李祖德那幫人拿上兵器穿上鎧甲,到時候他就未必還能開城門了。
偏偏怕啥來啥,李祖德派人登城傳報訊息,說肅王及宗親已經出城,城內參加夜宴的都司黃命收攏了王府衛軍及城內旗軍,聚了幾百人正幫忙救火。
這個訊息令師襄脖頸子發涼。
黃命早前是河州營千總,劉承宗去年秋天大掠臨洮府時,其曾率領五百火車兵在城外跟張天琳打過個照面,是當時城中唯一一個敢出城的將軍,戰後調進都司任職,還沒給實授。
李祖德和黃命在師襄眼中都是敢打敢拼的猛將,如果這倆人領兵登城,恐怕就算城門他能開啟,命也得留在這。
就在這時,師襄終於看見城下有騎兵靠近至百步,千總韓瀛快步跑來,抱拳道:“將軍,敵軍已近百餘步,佛朗機已備好,只等打他們一炮,提振士氣!”
師襄向韓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