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都知曉岳飛所言有理,可話題終歸過於敏感,有搶位之嫌疑。
“父親。”岳雲輕聲提醒。
岳飛恍若未聞。
蓀歌面不改色,笑問“嶽將軍是否想毛遂自薦?”
蓀歌明瞭岳飛的良苦用心。
雖說她私下已和岳飛秘談數次,主從早已明晰,但張憲和岳雲都不知。
畢竟,在外人眼中,岳飛是戰功赫赫聲名在外的大將軍大元帥。
而她,只是一個人人不齒的虜官。
沒氣節,沒骨氣,為了活下去對金人俯首稱臣搖尾乞憐。
岳飛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鄭重其事“我岳飛,嶽鵬舉,願奉先生為主公,衝鋒陷陣,祛除金賊,還漢家河山。”
“於私,先生於我有救命之恩,當報。”
“於公,先生高瞻遠矚雄才偉略智勇雙全,我不及。”
“衝鋒陷陣,我或許不會遜色任何一人。”
“可,先生大志,宏偉藍圖,我只能成為先生的一條臂膀。”
“再者說,先生本就是進士出身,而自臨安一路到此,先生勇猛無雙,怕是武能上馬安天下,文能提筆定乾坤。”
“於公於私,鵬舉都心悅誠服,甘拜下風,心甘情願等先生為主公。”
對於岳飛的話,張憲深表贊同。
他素來是岳飛的心腹,岳飛剛猛正直有餘,圓滑周全不足。
剛過易折,註定在這條路上無法走到頭。
片刻,張憲也踉蹌著重重跪在地上“張憲,願奉先生為主公,孝犬馬之勞。”
辛文鬱和岳雲都愣在了原地。
辛文鬱是震驚於自家父親的大手筆。
而岳雲,是完全搞不清楚情況的雲裡霧裡。
不過,他素來唯父命是從,父親都跪拜了,他自然不會沒事找事。
就像父親說的,救命之恩,當報。
肝腦塗地也好,赴湯蹈火也罷,都不為過。
他和父親,都是英雄男兒。
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岳雲,跪在了地上。
辛文鬱: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不跪是不是不合適。
好吧,老爹,跪就跪吧。
蓀歌朗聲“必不會辜負諸位。”
“諸君待我赤誠忠心,我回以諸君信任不疑。”
“哪怕前路再坎坷,我,辛贊絕不背棄,不忘初心。”
“黃天在上,厚土為證,山河為鑑,四海為約。”
“快起來。”
“我去臨安前,新釀了酒。”
“名,英雄釀。”
“文鬱,還不快去酒窖抱來。”
無論是岳飛,還是寧死不屈的張憲,岳雲,都稱得上英雄二字。
辛文鬱眼睛一亮,連忙應下。
“先生口中資質上佳的孫兒呢?”
張憲始終記得險象環生時,蓀歌畫的大餅。
蓀歌開啟書房的大門,對著默默守在石階下的護衛道“把小少爺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