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當真是體貼備至的樣子:“這位究竟是……”
紀陶揉一揉唐糖腦袋,道得理直氣壯:“我家這個就是生得慢,故而看著小,糖糖比你大一歲,你喚三嫂若是覺得虧,喚阿玉它娘也是一樣的。”
小姑娘一拍腦門:“原來這位是孟州三嫂!三嫂方才我多有得罪,怪不得面熟呢,阿玉果然很像她!”
唐糖慪死了,低頭看看窩著歇覺的阿玉,撇頭問紀陶:“怎麼誰都知道,真的很像?”
紀陶點頭,答非所問:“你是不知三嫂有多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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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王殿下發去船頭的信並非給紀陶的,卻是給的唐糖。
說他已然快到涼州,但派人在孟州秦家存了她要的東西,要唐糖記得去取。又說他在酒泉等著她云云……
唐糖想象那秦驍虎本是鎮遠軍的人,為趙思危效命也在情理。
他倆打算次日回孟州,先去鄉下拜祭唐嶽嵩衣冠冢,唐糖許久未歸,舊宅總也要去一趟。故而去取一遭也是順路,毫不耽誤工夫。
紀陶綠著臉,不明白趙思危會在秦家寄存何物,既是那麼神通廣大,何故不一併將東西投於船頭算了。
唐糖卻很瞭然:“哦,不行的,那種東西我雖未見過,卻一定很大部頭,絕對沒法投,一投全投散了,不上算。”
空氣又開始酸溜溜起來:“你倆倒很默契,不點即知。”
“那是因為我就同他要了一件東西。”
“究竟是什麼?”
唐糖噗嗤笑:“三哥上回不是將那冊《道生一》默了下來?我讀不懂,便託齊王找四夷館幫著搜尋一些古西域文字對應漢字的譯典。他答應了,當時說大約是有現成的典冊,不過西域古時候的國家很多,四夷館又不在京城,故而需要花些時日找人整理。這下看來是找到了,就不知那麼多種文字裡頭,能不能找見我們要的那一種蝌蚪文。”
“我默的東西你沒帶著罷?晚上只能再默一回了。”
“我的行李你沒看過麼?全都帶上了。”
“小丫頭,險些將自己弄丟,倒記得帶那個。”
“我記得帶的東西多了!回頭一件一件給你看,嚇死你!今日看來這實在是太關鍵了,一張狐狸臉,牽扯著我家、益王府還有那枚傳國玉璽,如今看來,說不定同崑崙那邊也有些聯絡。趙思危又提過那種靈獸的肉,說產於西行一線。現在我苦於不認識那上面的文字,這一切若可串起來,大哥的訊息,那麒麟肉同我究竟什麼關聯,你二哥……又為什麼要抓了我走,說不好就都明晰了。”
紀陶看唐糖心急如焚,此事至今頭緒萬千,進展卻是如履薄冰,她現在初涉此案,自然一腔熱情,日久難免失望多過希望,略潑了瓢冷水:“查案不可急功近利,會遺漏線索不說,也易一葉障目。我們不要急躁,一夜間總不可能翻得那麼徹底。”
唐糖諂媚應著:“是是,謹聽神探教會。三哥屢斷奇案,自然料事如神,我樣樣都聽您的!只一件事……”
紀陶警惕問:“何事?”
唐糖還是惦著那些譯字典冊:“紀陶,趁著還有半天光景,我們不宿三清鎮了,趕路回孟州罷。明晨之前或者還可趕到。”
“你病沒好,路上顛簸怕是受不住…”
“我沒事。我知道三哥往返鹿洲趕路辛勞,這樣做是有點過分……”
“這倒沒什麼。”
“那還有什麼?”
“哼,可見都是騙人的。”
“騙你什麼?”
紀陶望望天色,不悅地蹙起眉頭:“不是說好了要收拾……”
作者有話要說:大綱菌:女主你是過分了啊,說好的事情不算話
紀陶:太陽從西邊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