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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答:“呃……對……是……”

紀鶴齡雖在病中,目光依舊炯炯,對她這麼兩聲敷衍顯然不滿足,唐糖被老爺子盯得面燙,只得又道:“我……二哥哥為官不易,近來家中……之事亦多少擾他心神,爺爺不要太過苛責於二哥哥。他從來就是極有分寸的人,許是少年人求功心切,遇事毛燥,待日子久了,呃……二哥哥自會體味爺爺良苦用心。”

“老二你聽一聽!你口口聲聲要攆走的媳婦兒,是何等的善解人意!”紀鶴齡對自己安排的婚事得意極了,想想便對這孫兒益發來氣,更罵,“差一點被你壞了大事,你這個不識好歹的東西!”

“爺爺!”唐糖趁機起了身,將老爺子一嗔,卻伸手去紀鶴齡榻裡側取過一隻閒置的軟墊,徑自送去紀理膝下,蹲在他身前柔聲囑咐,“仲夏未至,地上畢竟還有些潮氣,莫要傷了膝蓋。”說話居然還打算伸手扶他。

一不做,二不休,將她留在紀府做成鐵板釘釘的事,嘔死紀二!

紀理自然看透唐糖心機,冷冷往她眼底裡一掃,極低一哼,一把揮開她的手,自接了那軟墊膝下墊了,依舊俯首跪好。

算是妥協了一半,可待他跪妥了,非得掛著那副嫌惡神情,將唐糖觸碰過的衣衫撣了又撣,就好像她的手多髒似的。

這個情,唐糖本就無須他來領。況且紀二爺素來潔癖,莫說撣灰,這會兒就算他將一身衣裳全都洗了,唐糖也是見怪不怪的。反倒是見他氣得不輕,又不好發作的彆扭模樣,教她實在得意。

紀鶴齡蹙著眉頭瞧這一幕,孫兒何其做作,老爺子心中著實偏袒唐糖,卻也懂得欲速不達,不好事事一味責罵孫兒,索性同紀方拿著紀理打趣:“看來是我管多了,唐糖心疼老二,我們這傻小子也是知道害羞的。”

老爺子漏著風將這話講完,紀方臉皮一抽一抽,嘿嘿哈哈,連連稱是。

唐糖忍笑,看跪地之人面色青成了一塊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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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鶴齡天倫之樂享不夠,自己吃的流食,卻非留孫兒孫媳在西院午膳,飯桌就擺在老爺子屋中央。

昨天唐糖是餓傷了的,今日這滿桌的吃食總算給她一些安慰。

紀鶴齡看這對金童玉女儷影雙雙同桌進食,又是欣慰又覺養眼,看得累了竟打起了盹,微微鼾聲漸起。這樣一來,唐糖倒是更為自在,埋頭吃得盡興,毫不理會旁人。

紀理趁機將臉一沉,壓低了聲問身側唐糖:“不知唐小姐究竟意欲何為,在紀府又有何圖謀?”

唐糖同他周旋幾個回合,臉皮稍微練厚,對著那張冷臉璨然一笑:“圖謀?大人,您是個忙人,我是個閒人,道不同,你我各自相安無事便是,想那麼多豈不徒勞。”

紀理低嗤一聲:“你如今這個胡攪蠻纏樣子,唐小姐的家人知道麼?”

唐糖一怔,先是紅了眼眶,頓了會兒,又裝作滿不在乎道:“大人可是嫌棄我帶的嫁妝不夠豐厚?我全都交與爺爺了,要不回頭你管爺爺要去?放心,那嫁妝也算過得去,終歸是不會教你難堪的。”

紀理將她面龐稍加審視,便知眼前情形很是不對,面色稍緩:“我並非問的這個,是問唐家祖父……”

唐糖低頭未語,手中筷子卻是攥緊了。

“昨日未及同你詳說!上月初唐府突逢變故,除了唐糖僥倖逃出生天,闔府上下無一倖免!是不是還要迫著唐糖將當日慘狀同你細細講上一遍?你是何時學得這般咄咄逼人,你看看唐糖,她可曾問過你什麼……不當問之事?”

紀鶴齡不知何時竟是醒了,他這番話,竟然說得尤為清晰,中氣亦足。

紀理聞言,神色微滯,半晌未動。

唐糖一直深埋著腦袋,並未曾聽清身邊人曾不曾說話。再抬頭時,發現紀理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