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從前的信中當是同你提過?我一直都在找他。”
“我瞭解,這本是你考入大理寺的初衷。”
“我一直不信大哥已然不在了,二哥出事之後,我更是……去年新婚前那陣,正是我最絕望的時候,只覺得身上包袱太沉,今生怕是再也無法面對你。一方面你音信全失,我沒工夫去尋你,更不知你已出了事,沒想到爺爺……”
“那時候我答應結婚沖喜,你是不是生氣了?”
“嗯。”
“那夜是故意數錢作弄我麼?回想一想,演得真好,那坨禮單三爺恨不能吞下去。”
“更多……還是怕牽累你。”
“你當初勸我認命,說什麼‘紀陶多情多義,牽念之人太多’,便是因了這個?”
“糖糖……”
“我心中卻只存著你。”
他捏捏她的手,拿起來再看十分訝異。唐糖從小傷好起來是比旁人快些,但近年竟愈發的明顯,昨夜還血泡遍佈的小手,居然真的已經好了大半。
“我就是命好,這等混賬一個人,卻有這樣生死不棄的姑娘。以後哪個小子敢這麼待我們的女兒,我趁他還沒長鬍子,就先弄死他。”
唐糖眼睛一紅:“你哪裡是命好,分明是嘴甜。大哥的事情你又查到哪裡?”
“年前我得了確信說,崑崙中段有個喚作螝域的地方,當初十萬大軍失蹤的位置離那裡十分之近。螝蜮傳聞是舊崑崙城的遺蹟,名字聽來可怕,城中卻是鮮草豐茂,四季如春,然而雪域中人入內,卻基本是有去無回。聽聞那崑崙王在世之時,最好那些機關竅門之術,我以玉璽與梁王換得崑崙螝域詳圖,本是欲成親之後與你一同……”
唐糖如何不知道那崑崙王的事情,那個地方她可沒想過會有機會踏足,聽得眼都亮了:“紀陶!”
“又非什麼好事,作甚興奮成這樣?”
唐糖眼睛一紅:“三哥總算想著要與我同生共死了……”
“糖糖……”紀陶心頭一酸,隨即又道,“不得再說死字。哼,我查案離不開田書吏……你以為你的上官當真的是裘寶暘?你去裘全德處一查便知,我的名字可曾在他的暗冊上消去?你的上官實是本官。”
唐糖恨得擰他:“連裘全德都知道,偏生一直就瞞著我。”
紀陶吃痛哄著:“你也知道這一路是有多險。”
“那……梁王怎得來哪螝域圖?”
“我輾轉查到,養心殿中的藏書殿裡頭有,恰巧……梁王亦生了這樣的心。”
“姓趙這一家子!趙思危居然還如此從容……”
紀陶酸道:“你很為他打算。”
唐糖不理他:“皇上的藏書殿裡收藏這東西……感覺就很蹊蹺啊,老兒絕非什麼善茬。我們取那玉璽之時,你怎不早說?一直故弄玄虛……”
“我也是執拗,二哥屢屢阻撓我們在一起,他愈想柴塞我們,我便非弄個水落石出不可。”
“水落石出之後,萬一他佔著理,你是打算就是認了,還是同我分手?”
“糖糖,我都了認罰……”
唐糖愈發忿忿:“罰有什麼用,我昨夜罰了啊,可三哥分明受用得很……”
紀陶被她說得臉紅,竊竊道:“不如下次……換個什麼我不受用的罰法?”
“哼,你倒是很說得出口,回頭我當真去想法子!哎,裘全德都同你有勾結,怪不得你連麵館表哥什麼的都知道。”
“那倒用不著透過裘全德。寶暘這麼多年手頭才養了幾個線人?就那麼兩個我還全都認識,那個田表哥……掰掰手指頭就算出來。裘全德要是這種小事也肯來同我通氣,一開始我便絕不同意由得趙思危將你弄進白馬道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