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了,在門外等你。男裝也好,出了城要騎馬走小道……已為你備了小馬。我在京城之事已了……呵呵,大理寺那邊,已讓你那田小堂兄,替你回了。”
唐糖怒抓了枕頭就往門前扔去,沒力氣扔不遠,她還想隨手抓了椅子來扔,別說扔了,踢都踢它不動。
“回了又能怎樣?我便是留在京城要飯,也不會甘心被你這種無恥之徒囚禁!”
紀理轉過身:“後悔嫁我的話,當初那又是何苦?嫁雞隨雞的道理,唐小姐這麼大的人,早當明白。為夫雖及不老三那般溫情解意,能言善道……只要你乖乖聽話,你的那些小心思,我可既往不咎。自己的老婆,紀某還是願意疼的。”
唐糖血氣上湧,咬得下唇滲血:“什麼事情到了你的口中,都能變得如此齷齪!”
“唐小姐以為我是在同你商量?速速打點一下罷。”
唐糖隨手抹一把唇角,怒極反笑:“呵呵,我怎麼覺得需要認命的人是大人您。”
紀理挑一挑眉毛,願聞其詳。
“你最好認命,現實中就是有我這樣的人。我這樣一種,一意孤行執迷不悟頑固不化不撞南牆不回頭……寧肯死都不信紀陶死了的混蛋!認命罷。”
臉孔仍是冰的,熱淚滾落下來,便燙得灼人。額角的汗珠子隨著淚水一通逼出,簌簌滾落。
“紀陶……”
“你這王八蛋,不許你再提一句紀陶,紀陶沒有你一半婆媽!大人不就是怕我留在這裡給你添事?”唐糖顧不得擦淚擦汗,橫下心道:“可以!橫豎您今日也不怕髒了手,便領著唐糖我的屍體,一同上路好了。”
紀理心下暗舒口氣,望著那張混著汗淚的臉,上頭隱隱閃著光亮……他悄悄抬了抬手,然而因為離得太遠,全然夠不到,便又徒勞地輕輕放下。
唐糖並不知紀二是幾時步出的屋門,心下一片瞭然:今番總算凜然大義同紀二攤了牌,也算是撕破臉了罷。這本就是遲早的事。
只可惜大理獄的差事亦黃了。也罷,山重水複,大不了另尋它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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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崔先生的話說:到底還是個孩子,病來得快,去得倒也快。
三日後,唐糖已然恢復了胃口。
為了鼓舞自己更好地活下去,唐糖一頓吃兩碗飯,肉挑肥的吃,三塊。
這三天沒見紀理,裘寶暘倒是來過一回,他來告訴唐糖,大理獄那裡的假已然請上了。
唐糖十分驚異,“只是那差事,紀二分明說替我辭了啊!”
裘寶暘大為不解:“不可能,鄭獄史還託你那假堂哥給你帶好來著,何況紀二怎會認得他?紀二難為你了沒有?”
唐糖實言以告:“他要逼我去遂州,哼,被我以命相脅,把他嚇退了!這兩天我倒再沒見他,說是已經走了。也許他太忙了不得工夫壞我的事?不過,此人虛虛實實,捉摸不定。”
唐糖不好意思說,聽聞她出了汗的當夜,魂夢不安胡話滿口,翻來複起睡得極不踏實,還是紀二親自照料了她一整晚。撕破了臉皮的假夫妻,可以做到這份上?此人的居心之叵測,實在難料想。
“下次不要動不動就拿命出來了,這廝欠了多少人命,還在乎你一條命麼?只要對他有利,他是絕對做的出來的。”
“誒,人命那事……寶二哥可能是有點誤會。”
“紀陶的遺物如今何在?你還替紀二說話……他一定不是好鳥就是了!你要多加防範。”
唐糖覺得紀理再不是個東西,為紀鶴齡著想,終究是沒將青瓷盒進出紀府的始末透底給裘寶暘聽。
“嗯。”
“唐糖你看你都瘦了一大圈,既病了就安心養幾天,再莫惦記其他。紀陶若是有知,見你一個嬌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