潺,均覺心曠神怡。
水聲越來越大,細細的水珠挾著絲絲寒意撲面而來。謝朗抬頭,望著前方洩玉流珠的瀑布,嘆了聲,“好個珠簾洞!”
眾人沿瀑布下的小湖而行,但走到半途,石路竟似被人挖斷,嘩嘩的水流從斷口處洶湧而下,遙望四周,找不到一條出路。
謝朗心中不由嘀咕了一句:好好一條上山的路,也要挖斷,女人做事,當真不可理喻。
風桑忽道:“公子,看!”
謝朗轉頭望去,只見平湖東側一塊巨石上,一名十二三歲的少年正在垂釣。
少年作蓑笠翁打扮,盤膝而坐,左手執著釣杆,右手卻握著個酒壺,不時仰頭喝上一口。他似是不知湖邊來了這麼多人,飲了口酒,又拿起一本書搖頭晃腦,“關關睢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眾人見他面上故作嚴肅的神情,都忍俊不禁。謝朗也笑了笑,還未說話,風桑已大聲呼道:“喂,小娃娃!借問一聲!”
少年晃著的腦袋有一瞬的停滯,轉而又晃了起來,“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風桑不顧謝朗阻止,再度大呼,“喂,小娃娃!那是大人唸的書,等你的毛長齊全了再念不遲,你且放下,大叔我要問問路!”
少年將腦袋從書後移出,看了眾人良久,開口道:“爾等何人?由何而來?要去往何處?”
這少年生得一副娃娃臉,眼珠子透著十二分的靈活,偏打扮和說話象一名老學究,眾人再度輕笑。
謝朗本也微笑,眼神掠過少年腰間,見那處繫著孝帶,想起薛季蘭過世尚未滿三年,這少年只怕是她的嫡系弟子,又想起薛季蘭相贈麒麟片的恩德,忙肅容拱手,“這位小兄弟,我等由涑陽而來,求見薛閣主,煩請小兄弟指條明路,感激不盡。”
眾人見謝朗這般語氣,便都止住了笑聲。
少年盯著謝朗看了片刻,也不說話,忽然身子向後一翻,倏忽不見。
風桑疑道:“有些邪門。公子―――”
他話未說完,“欸乃”聲傳來,巨石後轉出一葉小舟,搖櫓的正是先前那名少年。
少年將小舟撐到距岸邊約兩丈處便停了下來,搖頭晃腦,吟道:“誰謂無路?一葦杭之。”
謝朗覺這少年有趣至極,便也學著他的樣子搖頭晃腦,應道:“誰謂閣遠?跂予望之。”
吟罷,謝朗衣衫輕振,青影一閃,小舟不見搖晃,謝朗便已站在了舟頭。
少年手橫身後,望著呂青等人。呂青笑了笑,也縱身一躍,與謝朗並肩而立。風桑則咧開嘴笑道:“你個小娃娃,有些意思―――”提身縱上小舟。
少年慢慢將裝了十來人的小舟搖入瀑布東面的一個石洞。石洞幽深邃遠,地勢向上,水自前方高處傾洩而下,少年卻搖得極為輕鬆,小舟逆流而上。
謝朗知即便是天下第一高手,也不可能這麼輕鬆地將載有十來人的小舟逆流劃上,少年定是藉助了機關的力量。他用心觀察,隱見水中有一線黑影,恍然大悟,知沿著這石洞,布了一條纜繩,少年只要發動機關,纜繩便可將小舟牽引向上。
眼見少年還在裝模作樣地搖櫓,謝朗哭笑不得,正要開口說話,風桑又大起嗓門道:“小娃娃,這船有些名堂,你給大叔說說―――”
他話未說完,少年忽然將櫓一擲,縱身躍入水中。
眾人不及反應,少年已在丈許遠的水面探出頭來,破口大罵,“你奶奶的才是小娃娃!你家祖宗八代都是小娃娃!”
隨著他的罵聲,小舟在水面急速盤旋,一眾高手急運真氣於雙足,想將小舟穩住,卻聽“咯嚓”巨響,小舟底部爆出一個大洞,水急速由大洞湧入。
水越湧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