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國公好像跟孔方起了爭執,地上是打碎了的汝窯青花瓷茶盞,也不見有人進屋打掃。
“孔大人,我不是斷你的財路,可是這件事陛下讓我負責,你未免也太不將我放在眼裡了,憑什麼捐餉得來的銀子,還要進你們戶部走一圈。
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個個都是喝血吃肉的主,不然這些年戶部也不至於虧空成這樣。”晉國公冷冷用力一拍跟前的桌子衝孔方說道。
孔方聽了此話之後,也沒有勢弱:“國公爺,我們小偷遇見賊,誰也別說誰,你管著兵部這些年,難道就沒有中飽私囊,軍餉一車一車的往兵部運,為什麼那些士兵還是沒有錢吃法,都進了誰的口袋,別裝沒事兒人。”
“你少血口噴人,我們現在是在說捐餉的事,你扯那些沒有用的做什麼?”顯然,嚴廈雖然嘴硬,可是說話的語氣氣勢已經弱了。
孔方說的都是實情!
“國公爺想想,西征是個長久的活,單韃哪有這麼好打,你以為還是林家在的時候呢?你們兵部不可能此次都自己籌集軍餉吧,還是要跟我們戶部聯絡的,別把門窗都堵死。”
嚴廈唉聲嘆氣了一番,才道:“依著孔侍郎的意思,這件事該怎麼辦?”
“哎,這才是商量事嘛,您想想,這捐餉收集上來了,是不是要戶部的人清點記錄,多少換成米糧,多少作為餉銀,這進賬出賬,是不是得我們戶部的人記錄考量,你們兵部能有這樣的人嗎?到時候捐餉的賬成了一鍋粥,您國公爺沒有錯也有錯了。我孔方也不是不近人情,我們四六分,捐餉到了戶部,我們留下四,你們帶走六,補帳填賬的事都交給我們。”
周少瑾趴在房頂,聽得義憤填膺。
士兵要去前線拼殺,他們卻在後面做吸血蟲。
太子管著戶部,皇帝卻讓晉國公籌集軍餉, 應該是為了讓他們相互牽制,沒想到他們卻沆瀣一氣、同流合汙起來。
一個王朝,若是自從外面打進來,一時之間是死不了的。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可是若是裡頭爛了,那很快就會死的透透的。
周少瑾想去將此事告訴韓澤希,可是孔方如此,太子未必不知道。
就看李碧嫻的穿戴,房中的佈置,就知道東宮的生活有多麼的奢華。
若無貪墨,何以內憂外患的局面下維持這樣的場面。
等周少瑾回過神,蘇晴和林仙兒已經沒有了蹤影。
她悻悻的回到家,一進門,林仙兒和蘇晴就拿著一打銀票在她跟前晃悠:“八萬兩銀票,一分不少。”
“你們怎麼賣掉的?”周少瑾驚訝的問道。
“你怎麼看上去有些不對勁兒?”蘇晴低頭看著她的眉眼問道。
“遇到一些管不了的糟心事。”周少瑾將自己在孔方屋頂見到的聽到的跟她們一說,其他人還罷了,姬言州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豈有此理,他們這些國家蠹蟲,這是要害死前線打仗計程車兵的。”
“蠹眾木折,讓他們爛,讓他們腐,讓他們在利海中沉溺,我們現在的目標只有一個, 那就是將單韃打跑,讓他們滾的遠遠的,再也不能、不敢靠近中原,讓我族的百姓得幾年喘息的時間。”
周少瑾輕輕拍了一下姬言州的肩膀,“你以為這些事,是太子不知道還是皇帝不知道?他們都知道,但是他們已經管不了了。”
“那就算將單韃打跑了,我大寒的百姓依然水深火熱。”
周少瑾聽了姬言州的話之後,沒有回答:“先將眼下的事做好吧。”
“那這八萬兩還捐不捐?”林仙兒看向蘇晴。
“捐什麼捐,捐了豈不是又進入他們的腰包,自己留著。”蘇晴說完,將銀票給了青黛:“給你們姑娘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