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一臉茫然,回答道:“誰是吳堅強?我不認識。”
中年婦女扯著嗓子尖叫起來:“他肯定在這個班,你別想騙我!”
她丈夫拿起桌上的紙筆,寫下 “吳堅強” 三個大字,幾乎貼到學生眼前:“就這個名字,你們班有沒有這個人?”
學生眯著眼仔細看了看,十分篤定地說:“我們班絕對沒有這人。要是有的話,這麼土的名字,我肯定記得!”
中年婦女卻不相信,目光在教室裡的一張張面孔上掃來掃去,最後一眼鎖定了正打算從後門悄悄溜走的夏梧。
“吳堅強,你這個白眼狼!” 她發出一聲尖叫,那聲音彷彿來自地獄的惡魔咆哮。
說罷,她猛地衝過去,一把揪住夏梧,瘋狂地撕扯他的衣服,“我辛辛苦苦把你養大,現在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吳堅強?”
一時間,無數道目光齊刷刷地投了過來。班裡的同學瞬間意識到有大瓜可吃,一個個都擺出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紛紛掏出手機開始錄影片。
“錄,都給我拍清楚點!最好再發到網上去,讓大家都看看這個白眼狼的真面目!” 中年婦女一邊嘶吼著,一邊把夏梧的衣領都扯得敞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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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如此,她仍覺得不解氣,又伸出手去撓夏梧的臉。
“這小崽子是個沒人要的孤兒,我看他可憐,才把他帶回家,含辛茹苦地養大。結果他呢,考上大學就不認人了,直接跟我們斷絕關係”
“哦”
班級裡立刻響起一片噓聲。
有好事男生開始起鬨:“他還把自己名字改了呢,人家現在叫夏梧,不叫吳堅強了”
話音未落,“砰”一個板凳把他砸到在地上。
丟出板凳的是一個黃毛,這是夏梧的好朋友大黃,他三兩步衝向起鬨男人,騎在他身上就開始拳打腳踢:“喜歡犯賤,喜歡犯賤,你爹我也給你改個名字,你以後就叫強姦範了。”
夏梧腦袋後縮,用手抵擋婦女爪擊的同時,情緒穩定的說道:“我並沒有不認人,這些年我都有往你們卡里打錢,數量已經超過你們在我身上投入的好幾倍了。”
“不夠,不夠!這點錢根本不夠!你知道我們在你身上投入了多少嗎?”
夏梧的手臂被抓出幾道血痕,他臉色不見半分惱怒,一臉平和的算起了賬。
“小學初中是義務教育,不需要支付學費,但需要課本費和校服費。”
“冬夏季的校服加起來是兩百元,但你並不願意為我購置冬季校服,而且也不是每年購買,六年的校服費大概花了三百元。”
“書本費六年一千二百元,學習用品我大部分是借的,總共花了兩百元不到。”
“小學六年總共是1700元。”
“初中三年總共是4200元。”
“高中三年……”
夏梧的第二任父母,範文麗和吳廣平,他們並不是商人,只是廠裡的普通職工,但投資眼光非常毒辣。
養大一個孩子,如果你不在乎他是否開心,不在乎他望向同齡人手中嶄新玩具時眼中流露出的渴望。
不在乎他在生日那天沒有收到哪怕一塊簡陋蛋糕時的失落。
不在乎他穿著洗得發白且不合身的舊衣服面對同學們嶄新校服時的窘迫。
不在乎他因為沒有零花錢買心儀文具只能眼巴巴看著別人挑選時的無奈。
不在乎他在學校活動中因缺少家庭支援而產生的自卑與孤獨。
你不愛他,就連最基本的情緒價值都不願給予,那麼,養育的成本或許低得超乎想象。
可他們願意送夏梧去上學,因為這是夫妻倆的人生經驗,是他們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