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要一起來做安邦的工作嘛!老於,我先和你交個底,文山這堆鋼鐵是繞不過去的,我們不處理,中央也要處理,沒有迴旋的餘地!對這次宏觀調控,各省市都要內部表態,我已經代表我省表過態了,堅決執行!”
於華北說:“我明白,老裴,你放心吧,我和你保持一致就是!”又說,“對安邦,你也別太擔心了,在這種情況下,他就是再不情願,也會認賠出局的!”
裴一弘卻沒這麼樂觀,和於華北結束了通話就想,涉及到漢江北部一個經濟欠發達地區的工業啟動,和一百六十多億投資,趙安邦怕不會輕易認賠出局,連他都心有不甘啊,從中南海出來,腦裡兩個觀點不同的裴一弘就一直在吵架。
實事求是地說,文山和省裡有關部門違規操作分拆批地,分拆立項,不是他和趙安邦授意的,可要說事前事後一點沒察覺,也不是事實。趙安邦從文山突然襲擊回來就懷疑過專案分拆,當面和他提起過。他和趙安邦一樣,也大意了,覺得就算有這種事,也是心照不宣的小把戲,地方建設中長期以來形成的陋規。當時還想,文山也有特殊情況,從這個重工業城市的長遠戰略發展來看,鋼鐵立市並沒錯,六大鋼鐵專案又上了馬,而且使用的不是政府資金,是民營資本,上也就上了。這次如果不是被中央和國務院領導同志直接點了名,沒準就過去了。現在看來是過不去了,文山的這七百萬噸鋼中央責令嚴查,局面變得很被動了。
真是多事之秋啊,該來的全來了,古龍腐敗案還沒完,又讓這堆鋼鐵燙了手。
這場源自文山的經濟災難,也許還會演變為政治災難。國務院領導同志和他談話時語重心長,話說得也很重,還讓他帶話給趙安邦和漢江省的同志們,要有科學的發展觀,要有可持續發展的全域性觀念。漢江方面如果能痛下決心,嚴格按中央精神處理好,也許還能在被動中爭取主動;倘若動作遲緩,或心存僥倖,軟磨硬抗,只怕中央很快就會派調查組到漢江來,演變成一場巨大的政治災難不是沒有可能的。除了認賠出局,漢江省幾乎無可選擇。現在的問題是賠多少?會不會讓文山賠得傷筋動骨?也許身為省長的趙安邦還有啥高招?也許還能找到一條既符合中央宏觀調控精神,又能最大限度減少損失的途徑?文山的孩子已經生下來了,是不是有可能加大力度,嚴肅處理超生的母親,保下無罪的孩子呢?
想到這裡,裴一弘不由得一驚,哎,哎,他這是怎麼了?地方保護主義的壞思想是不是又復辟了?還一心想著要說服趙安邦呢,自己本身就成問題嘛……
三十六
省委常委會預定當晚九點舉行,六點多鐘,三巨頭在機關食堂聚齊了。
於華北和趙安邦差不多是前後腳走進門的,進來之前,裴一弘已先到了,正沉著臉和省委鄭秘書長交待什麼。見他們到了,裴一弘臉上才浮出些許笑意,打招呼說,“安邦,老於,我正和老鄭說呢,讓文山做個準備,明天過來彙報!”
趙安邦自嘲說:“還彙報啥,已經是這麼個情況了,我們誰心裡沒數呢!”
於華北也道:“就是,老裴,現在不是要聽石亞南、方正剛怎麼說,得聽上面怎麼說!中央和國務院領導有指示,我們還有啥好說的,只能貫徹執行!”
裴一弘說:“貫徹執行得落實到文山嘛,石亞南和方正剛的彙報,我們有必要聽一下!”又對鄭秘書長說,“你馬上通知吧,讓文山連夜準備彙報材料!”
鄭秘書長應道:“好,趙省長,於書記,你們和裴書記談吧,我先走了!”
趙安邦卻把鄭秘書長叫住了,“老鄭,也通知一下省發改委和國土資源廳等部門做彙報準備,文山這六大專案怎麼搞到這麼大規模,請他們給我說明白!省發改委別找別人,就找石亞南的老公,那個常務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