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一面,哪裡說得上喜歡不喜歡,只是徐婕妤性子安靜,且和臣妾都有著身孕,難免投緣些。”
玄凌想一想,“如你所願就是。”說著喚李長,“叫小尤收拾些徐婕妤素日愛吃的給送去,平日裡往玉照宮多送些東西。”
李長應聲去了,我揚聲喚槿汐:“去取冰碗來。”
玄凌攬著我笑道:“朕的莞妃當真是小氣到家了,朕來了這麼一大會兒功夫了,才想起來要給朕一碗冰碗消暑。”
我一下一下撲著扇子,笑嘻嘻道:“臣妾一片心意呢,皇上竟這樣說臣妾。方才皇上一頭大汗進來,若冷冷的一碗冰碗下去,涼快是涼快了,也要鬧肚子,所以慪皇上說了會子話才叫進冰碗。”
玄凌舀了一口冰碗含著,斜眼看我道:“你這裡的冰碗也總比別人哪裡甜些。”
我撇嘴笑道:“皇上自己心甜罷了,非去誇那冰碗做什麼?左不過是些家常東西。”
“可貴便在家常二字,太鄭重了總不是一家子的樣子。”玄凌的衣襬隨意翻著,湊近我耳邊悄聲道:“朕今晚就留在柔儀殿裡,等著更甜的。”
我臉生紅暈,啐了一口道:“大白天的,皇上就愛拿臣妾取笑。”我正一正神色,“皇上忘了太醫的囑咐了麼?臣妾胎像不穩只得靜養,恕臣妾不能服侍皇上了。”我見玄凌微有沮喪之色,搖著他的手道:“皇上可要做位好父皇呢。”
玄凌摩娑著我的臉頰,憐惜道:“你好好養著吧。”說罷在窗欞上扣了三扣。
扣指三下是叫“翻牌子”的意思,進來的是敬事房的總領內監徐進良,躬身託著覆蓋絳紅色綢緞的鎏金雲龍托盤,上面擱著數十枚柏木綠頭腰牌。玄凌順手翻了“福嬪”的牌子,笑道:“朕久久不見她了,和你用過晚膳再去。”
我笑如春花,輕聲道:“好。”
用過晚膳送了玄凌出去,我揚一揚臉,示意槿汐請李長過來。
果然過了約摸半個時辰時分,李長進來恭敬道:“娘娘有何吩咐?”
我拈了一枚縷金香藥吃了,方笑道:“給李公公看座。”
李長忙道了聲“不敢”,又道:“皇上在福嬪小主宮裡歇下了,奴才才能過來,娘娘恕罪。”
我笑道:“哪裡能不體諒公公的難處呢,公公能抽空過來就好。”我又道:“這縷金香藥做得好,也拿一碟子給李公公嘗新。”見他坐了,方含笑道:“也沒什麼要緊的事,只是想跟公公打聽下徐婕妤的事。”
李長笑得眯了眼,“婕妤小主也是個有福的,有了龍胎。只是她的福氣怎麼能跟娘娘比呢。”
不過是一句尋常的奉承話,卻有著一個積年老宮人的精明與含蓄,我低頭一笑,“公公有話不妨直說,何必與本宮打啞謎呢。”說著回頭吩咐花宜,“公公一路奔波,想是還沒吃飯,去叫小廚房下個魚面來。”
魚面要取雲夢澤的青魚燙熟,剔骨去皮留肉斬如泥,和在麵粉裡揉透了,切成麵條煮熟,再澆上清雞湯,是極費事的一道菜。我這樣說,便是要留李長詳談了。
李長自然明白,笑道:“又叫娘娘費心了。”他搬了小杌子在我跟前坐下,道:“婕妤小主其實並不十分當寵,這個娘娘看敬事房的檔就知道了。入宮幾年若說寵愛憐惜,也實在不多。”
我指著桌上的縷金香藥向小允子道:“吃絮了,去換個酸酸的薑絲梅來。”方才慢慢道出自己的疑問:“徐婕妤雖然不是傾國傾城,但也是可以入眼的,至少與從前歿了的曹琴默不相上下。又頗有詠絮之才②,本宮瞧著能詩能對,對皇上也頗用心,怎麼皇上會不甚寵愛呢?”
李長短短嘆了一聲,道:“再用心,皇上看不見又有什麼辦法?徐婕妤工於織繡,為皇上做了不少衣衫鞋襪。說句實話,有安貴嬪的繡工在,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