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散發著他自己也沒有覺察到的煞氣,更無視了在外面收拾殘局的、如今目光都集中過來的傭兵們,橫抱著阿洛極快地朝他們的帳篷走去。
掀開帳篷皮,流牙走到最裡面屬於他和阿洛兩人的“床鋪”邊,然後,一屁股坐了上去。
在阿洛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被流牙重新以尋常的姿勢抱住、整個人被兩條堅實的手臂圈得緊緊、靠坐在流牙的懷裡了。
“流牙……”阿洛彎一彎嘴角,勉力抬起手,想要和平常一樣拍拍流牙的頭,然而他高估了自己現在的體力,他手指才剛觸碰到流牙的頭髮,就無力地垂了下去——正好被流牙抓在手裡。
流牙還是不說話,他把腦袋埋在阿洛的頸窩,噴吐著溫熱的氣息。
阿洛覺得被那氣息撩得有些發癢,就微微動一下頭,想避過它,結果被人箍得更緊了。
“流牙,你用這麼大的力氣,我會很疼的啊……”阿洛輕聲嘆道,腰間傳來的力道讓他覺得自己似乎要被弄斷了一樣。
流牙手勁松了一點,但是腦袋埋得更深了。
“好了好了,你都不是小孩子了,就別鬧彆扭啦。”阿洛有些好笑,用恢復了一點力氣的手摸摸流牙的手臂,“怎麼,還不肯告訴我為什麼生氣嗎?如果流牙不說的話,下一次我也不知道怎樣改過啊~”
也許是被這種逗小孩兒的口氣打擊了,流牙終於開口:“洛,在哄我。”
果然出了森林接觸到人以後就能學得更快麼,都知道什麼時候是在被哄了……
阿洛“呵”地笑出聲來,這回的口氣正經了些:“流牙,我保證。你知道我也不想看到你生氣的,對不對?”
“我生氣了。”流牙悶聲道。
“是~是,我知道你剛才生氣了。”阿洛柔聲說著,“所以,告訴我為什麼生氣……好不好?”
沉默。
流牙也許在思考什麼,他的臉挨著阿洛頸間的面板,感覺到臉頰蹭到的地方溫軟而光滑,十分舒服,就乾脆地來回磨蹭,蹭著蹭著,就不想停了。
“這麼大人了,不要撒嬌啊……”阿洛有些無奈,“好啦,快說吧……”
流牙像是突然回過神的,聲音一沉:“洛為什麼,幫他們?流牙,不喜歡。”他頓了頓,補充道,“洛好累,臉發白,流牙不喜歡。”
這個……原來是為了這個在生氣啊。
流牙似乎鬧彆扭的口吻裡透出的是明顯的擔憂,讓阿洛修道人古井無波的心境泛起一絲漣漪,也讓他感受到幾分暖意……自己養大的孩子對自己多年的看顧有所回應,尤其他還是曾經與野獸為伍、毫無常識、只憑本能行事,竟然學會了體恤他人,而受益者,正是阿洛自己。
“流牙,我沒事。”阿洛溫柔地笑著,“不用擔心我。”
“洛以後,不要這樣了。”流牙嘟噥道。
“……流牙,你聽我說。”阿洛想了想,還是決定趁此機會告訴流牙自己的想法,“今晚斑目蜘蛛,唔,就是那些撲過來的魔獸們,它們過來偷襲,而我作為被僱傭了的魔法師,理所應當要付出自己的武力保護僱主,這個你明白嗎?”
“明白。”流牙抽一下鼻子,“流牙說的,不是這。”
“乖,聽我說完。”阿洛的手臂已經有了力氣,他把手覆在流牙纏在他腰間的手臂上,慢慢安撫著,又說,“後來我去幫助謝爾給受傷的傭兵治療,是因為我力所能及。”
“可是洛,沒力氣了。”流牙反駁。
“那對我沒有損害。”明顯感應到流牙的不滿,阿洛搖搖頭,唇邊的弧度更柔軟些:“好吧,我以後不會了……流牙,我下面所說的話,你要全部記下來。”
“嗯。”流牙點點頭,粗硬的頭髮扎到阿洛的脖子,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