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寂星平靜站在原地。
長夜的風自他背後揚起,那雙薄眸淡漠清寒。
倘若熟知他的人在此便能覺察到——
他生氣了。
那天他的警告,泊聿當耳旁風是嗎?
覺察到沈寂星的視線,泊聿只是淡淡笑了笑,如同面對叛逆胡鬧的孩子。
“阿……”
松懶漫然的聲調打斷他。
“寶貝,過來。”
周熠禮單手插兜站在宴會廳口,長眸散漫睥睨的淡然,唯獨見他時化開盪漾的笑意。
沈寂星朝他走去。
泊聿臉色剎那間陰沉下來,身側冷風微掃而過。
他看到周熠禮邁著長腿笑著迎上去,隨手搭在沈寂星肩上將他圈過來,單手輕捏捏他的薄白耳垂。
“不高興,誰惹你了?”
沈寂星看他一眼,沒說話,耳垂輕別開被捏的有些紅。
周熠禮漫然輕笑,捏一下都嫌疼,瞧把他嬌氣的。
“來,先見見你半親不親的長輩。”
“……”
兩個字。
成功讓最淡定的兩人破防。
泊聿眼底覆著濃郁冷戾,在此之前,他跟周熠禮簡短交談——
“周先生。”
泊聿姿態優雅坐在輪椅上,修長十指交叉放在腹部,守株待兔般等到周熠禮過來。
他主動開口:“好久不見。”
周熠禮微微頷首,腳步不停,“今天不簽名。”
“……”
泊聿在他從身旁路過時叫住他,“我家阿星呢?”
果不其然,周熠禮腳步頓住。
他一身漆黑流淌在夜色中,胸前鬆散的繫帶被風揚起,他語氣聽不出什麼情緒來,“你家?”
周熠禮氣場天生睥睨倨傲,誰也不放在眼裡。
這句話其實更像是,你算什麼東西?
泊聿不怒反笑,十分欣賞旁人被他激怒後的樣子,他喜歡遊刃有餘的掌控感。
“阿星伴著我長大,不是我家的,還能是誰的?”
在周熠禮沉冷的視線中,泊聿嗓音依舊斯文優雅,彷佛銳利的刀尖刺入他心臟。
“他安靜,聽話,乖巧,敬重我,仰慕我,離不開我,我們是彼此在這世間最重要的人。”
“你說,我們是什麼關係?”
周熠禮修長的身軀在緊繃。
獅子天生暴躁熱烈,佔有慾強,他剛叼進窩窩的美人,是旁人多看一眼都不準的。
泊聿這話無疑在故意挑釁他。
他們更親暱,他們更相愛。
就在周熠禮冷冷睨著他時,沈寂星的車到了。
泊聿等著欣賞周熠禮的失態,卻不料這暴怒的小獅子,見到沈寂星時剎那間換了個人。
他會委屈,會偷偷藏起來舔傷口,但在戰場上他只會撕咬對方。
所以他還給泊聿兩個字,“長輩。”
“……”
“長輩?”沈寂星都被這兩字雷的不輕。
“嗯。”周熠禮握著他微涼的肩線,將他緊緊貼在自己懷裡,看向泊聿笑起來的目光不達眼底。
“這位先生說,你跟他是一家的,你很敬重他。”
周熠禮目光跟泊聿撞在一起。
泊聿聽出他刻意忽略的仰慕,太過年輕的少年,連面對的勇氣都沒有。
下一秒,周熠禮將他的智商發揮的淋漓盡致。
他似恍然大悟,茅塞頓開。
“原來是岳父。”
“……”
泊聿剎那間臉色鐵青。
沈寂星單手輕扶著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