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在看見首印量的第一時間把合同原樣扔回她臉上。
初禮:“……”
初禮抹了把臉,不得不接受此時此刻好像才是噩夢的開始的事實——她不傻,用腳趾頭想都能明白過來老苗說什麼和晝川最近不太愉快都是套路,如果真的存在什麼不愉快,那也只能是這破合同上的“四萬五首印”惹來的不愉快。
但是既然雜誌社把這個任務交給她了,她就會做好。
爬起來洗了個澡吹好頭髮,初禮帶著資料夾出門了。
晝川在g市買的房子坐落於市中心附近一個看起來就很貴的高檔小區內,來訪的訪客要做訪客登記的那種。初禮按照老苗給的地址找到相應的門牌號,抬頭一看看到一間帶院子的獨棟複式洋房時,站在門外她沉默了下,想到了自己那個四十平米上班要坐一個半小時車的狗窩,她並不知道自己奮鬥幾輩子才能買得起一棟這樣的房子——
大神作者啊,有錢,有時間,生活瀟灑,人生贏家。
沒想到自己這輩子還能和大神說上句除了“大大我好喜歡你的文啊”之外的話說什麼好呢,“老師我好愛你啊雖然你是個戲子”?
感慨激動之中,初禮懷著虔誠的心按下門鈴。
門鈴響了很久。
初禮一邊按門鈴一邊努力踮起腳透過大鐵門往裡面看,不安的等待中,等來開門的是一條站起來和初禮五五開的阿拉斯加雪橇犬——大狗站起來趴在貼門上,倒著耳朵甩著尾巴整張臉擠在鐵門縫隙裡,初禮伸手去給它撓腦門兒時它的尾巴甩得快要掉下來了似的,初禮嗲著聲音跟狗說:“小乖乖,你爸爸呢?你爸爸呢?叫你爸爸來開門呀!”
阿拉斯加汪汪了兩聲。
然後初禮聽見近在咫尺的語音通話系統裡傳來帶著濃濃睡意的低沉沙啞男聲:“它叫二狗,不叫小乖乖,我不是它爸,是哥哥。門外哪位?”
初禮:“……”
什麼?
初禮一愣,這才意識到門鈴那邊不知道什麼時候接通了通話鍵——清晨男人的沙啞嗓音讓她老臉一紅——難怪有人說光聽聲音就覺得晝川是個大帥逼……
是晝川啊。
是晝川老師啊。
門裡頭住著的,此時此刻在跟她說話的是晝川老師啊!
初禮難以掩飾心中的激動,拍了拍名叫“二狗”的大狗腦袋,清清嗓子強裝淡定:“晝川老師嗎?你好,我是元月社《月光》雜誌的新編輯初禮,我今兒來是給你送關於《洛河神書》出版合同的……”
門鈴那邊沉默了下。
良久,初禮懷疑他是不是靠著門邊睡著了,才聽見他平靜的聲音響起——
“把合同翻到第一頁。”
“喔。”
“翻開了嗎?”
“翻開了。”
“首印量,念。”
男人說話的聲音顯得有濃重的鼻音。
“老師你感冒了嗎?”
“念。”
“四萬五。”
“……”
“……”
“二狗,送客。”
“汪!”
“…………………………”
站在大門外傻眼了幾秒,初禮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他媽連被晝川把合同拍臉上的機會都沒有就吃了閉門羹——
這不行啊!
老師你快出來把合同拍我臉上也好!!!
抱著必死的決心,初禮開始不死心地把晝川家的門鈴撥了一遍又一遍,二狗在裡面也急得上躥下跳的想讓初禮進來給它撓耳朵……於是一人一狗將這清晨的寧靜徹底打碎,當初禮第十次撥打門鈴,二狗搖得鐵門嘩嘩作響,鄰居或許已經舉起了報警的電話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