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那女子,在雲起離開後沒多久,也穿著斗篷蒙著頭,匆匆從假山後出來。她邊走邊整理裙裾,顯然,方才兩人雖沒有行那齷齪之事,可摟摟抱抱、卿卿我我之舉是免不了的。
出岫心中冷笑一聲,暗道雲起挺喜歡在假山周圍行齷齪之事,上次他輕薄自己,也是選在假山下頭,當真好不要臉!
事已至此,可見今晚這場“戲”是結束了,出岫認為這一趟有些白來,卻又不算白來。這“戲”雖不如她想象中的精彩與危險,但也算掌握了雲起的一樁不軌之舉。
難道……傳字條的人就是為了讓自己來看這場“私情”?出岫有些想不通,又見此地並非長留之處,便對竹揚道:“咱們回去罷,順便瞧瞧那女子是哪個園子的。”
語畢,卻見東側的抄手遊廊裡又出現了一名女子,且還提著一盞燈籠,大膽得很。出岫眯著雙眸試圖辨清她的面目,待見她提著燈籠走到假山下,才隱隱認出她是誰。
是玥菀!若非前幾日才見過這丫鬟,還算印象深刻,出岫只怕也認不出她來。
此刻玥菀正提著燈籠左顧右盼,似是防人,又似尋人,也不知她到底是要做什麼,圍著假山附近轉了一陣子,便又順著原路返回,應是回了雲想容的霓裳閣。
雲起、玥菀、雲想容,這三者之間到底……電光火石的一瞬,出岫立刻想到一個人!若她猜得不錯,方才與雲起偷偷幽會的女子,必定是……
“竹揚!你快跟上方才往外頭走的姑娘,看她去哪兒了!”出岫亟亟對竹揚道,不自覺地伸手去拽她的衣袖。
竹揚二話不說護著出岫從牆頭躍下,兩人快步走出內花園,她才開口道:“夫人自個兒當心,園子裡到處都是當值的護院,有事你務必大撥出聲。”言罷已腳底生風似的離開。
出岫望著她的背影,心中有個想法隱隱生出,卻又不敢坐實,只盼著竹揚能追上與雲起私會的女子,看看到底是誰。想著想著,她不禁生出一陣冷汗,心中也突突跳著,唯有加快腳步往知言軒返回。
夜色深濃,晚風徐來,四周的樹木風搖影動,在地上氤氳出片片黑影,彷彿許多隱藏在暗處的不軌之徒,想要趁著月黑風高出來作惡。
樹葉的“沙沙”之聲間或傳來,合著滿地滿牆的陰影將出岫包圍其中,令她感到陣陣窒息。她獨自走在回知言軒的路上,心中又多出幾分後怕,只覺這一夜是無盡的詭異與驚悚。
她怕的並非是雲起的放浪,而是那放浪背後所隱藏的心思……出岫感到自己抓住了什麼,離某個真相已經很接近了……只差臨門一腳,便能推開那扇隱藏陰謀的暗門。
一路之上,因為缺乏竹揚的陪伴,便有幾個護院從暗處跳出來請命。出岫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回的話,她幾乎是失魂落魄地回到了知言軒。
淺韻早已在垂花拱門外提著燈籠等候多時,遠遠望見出岫神魂盡失的腳步,連忙迎了上去。她雖神色冰冷,目中到底也是好奇與關切:“竹揚方才已回來了,夫人可有受傷?”
竹揚已經回來了?她是跟丟了?還是說……出岫定了定神,對淺韻道:“將你手中的燈籠掛上去罷,免得小侯爺擔心。”
淺韻領命,挑了竿子便往門頭上掛燈籠。出岫心裡記掛竹揚的訊息,沒等淺韻掛完燈籠,已亟亟邁入主園,果不其然,竹揚正在她寢閨門前等著。
“夫人,”竹揚神色沉穩不變,回稟道,“那女子的臉我瞧見了,不過我來的時日太短,並不認得她是誰。”
出岫點了點頭,又問道:“你可瞧見她進了哪個園子?”
“她進了……知言軒,住在後院東起的第二間房。”
自出岫在榮錦堂與幾房姨太太吃了那頓早膳過後,太夫人便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可夜中“看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