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只得臨時改變戰術,將自己與謝太夫人的恩怨搬到檯面上當幌子,以藉此掩蓋真實意圖。
想到此處,葉太后眸光微閃,立刻換上幾分負氣之語:“其實謝佩驪並非最佳人選,但哀家偏要選她謝描丹的侄孫女,要讓她謝家的人在哀家面前磕頭奉茶,畢恭畢敬!”
聞言,天授帝雙手揹負,雌雄莫辨的俊顏之上浮起一抹魅笑:“母后大可不必如此。您與謝太夫人相爭多年,論身份、論地位、論子嗣,她如今樣樣及不上您,您何必再給自個兒找不痛快?”
話到此處,天授帝稍作停頓,彷彿是刻意提醒葉太后:“須知經鐸的正妻是您正正經經的兒媳婦,您當真要便宜謝家的人?”
“這豈是佔便宜?”葉太后冷哼一聲,解釋道:“哀家就是要讓謝描丹看看,她謝家的女人任哀家捏圓捏扁!”
“捏圓捏扁?”天授帝再一次朗聲大笑:“母后這回可是大錯特錯了,謝家出了個誠王妃,難道不是給謝太夫人漲臉面?不過謝、葉兩家早有宿怨,依朕看來,這樁婚事並不和美,經鐸也未必就會滿意……”
天授帝邊說邊看向葉太后,沉吟片刻又道:“其實朕心目中倒有個人選,最為合適不過。”
葉太后心中立刻“咯噔”一聲,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頓時生出,她下意識地脫口問道:“誰?”
“曲州葉家的嫡么女,葉靈媗。”天授帝特意忽略葉太后的緊張神色,故作鄭重地笑道:“她是您的親侄女,又是經鐸的表妹,親上加親豈不是更好?”
親上加親……葉太后的臉色“唰”一下白透,勉強笑回:“不,靈媗不成!那孩子的品貌我最為清楚,她與經鐸性情不合,不大般配。”
“怎會性情不合?”天授帝沉穩笑道:“不瞞母后,兩年前朕微服出巡煙嵐城時,正好趕上謝太夫人為嫡孫雲承說親,靈媗小姐可是她最為中意的人選。”
天授帝撫弄了一下袖口,繼續說道:“謝太夫人雖然為人狠辣、精於算計,但她看人的眼光倒也精準。她既然都能看在眼中,可見靈媗小姐確實不錯。再者,朕聽聞靈媗小姐雅擅音律……如此親上加親,喜好投契,他二人婚後也能琴瑟和鳴,這難道不是天作之合?”
瞧見天授帝如此執著,非要讓聶沛瀟迎娶葉靈媗,葉太后終於不可遏制地慌張起來。她心裡一清二楚,如今天授帝最為忌諱的,便是他母子二人與葉家走得親近……
此時正值南北剛剛統一的敏感時期,倘若聶沛瀟再娶了葉靈媗,豈不是自尋死路?一旦這樁親事板上釘釘,便是給了天授帝藉口,能以“外戚干政”為藉口,發落葉家和聶沛瀟了!
事實上,葉太后之所以要在煙嵐城大發雷霆,便是刻意給天授帝制造錯覺,要讓他以為自己對謝太夫人敵意更深、勢同水火。恰逢出岫夫人徹底拒愛,葉太后便能借此機會,名正言順提出聶沛瀟的婚事,讓天授帝以為她是與謝太夫人置氣,才會替愛子求娶謝佩驪。
可如今天授帝緊咬著葉靈媗這個人選不放,那她的計劃便要泡湯了!而且,以她對天授帝的瞭解,這個養子絕不會過多幹涉兄弟的婚事,除非他心裡另有算計!
這般一分析,葉太后心中驟涼,唯恐天授帝會藉機“收拾”聶沛瀟。於是她打定主意繼續演下去,遂抬手攏了攏鬢髮,佯作負氣地一拍桌案,冷哼道:“若是瀟兒不娶謝佩驪,哀家心裡這口氣實在咽不下去!那謝描丹也太囂張了!”
“母后暫且消消氣。”天授帝薄唇噙笑,說話似真非真、似假非假:“您執意要讓經鐸娶謝佩驪,朕還以為您是在給他找靠山,想讓雲氏做他的後盾,扶他上位。”
“找靠山?”葉太后抽了抽眼角,佯作驚奇地反問:“聖上怎會這麼想?哀家只是要與謝描丹鬥一鬥氣。再者,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