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一個不穩,登時從樹上摔了下去。
“唉喲!”少年本欲去接柔止,但結果卻是兩人同時栽倒在了地方。兩人迅速爬了起來,柔止拉起少年就跑:“快跑!敢快跑!被追上就完蛋了!”
“汪汪汪——”,狗叫聲越來越近,農夫在後面邊追邊罵:“站住!你們兩個小毛賊給我站住!…”
兩個孩子手拉著手不停跑著,眼看穿過密林,跑到一個斜坡邊,忽然,一條吐著大紅舌頭的灰色狼狗猛地朝少年撲了過來,柔止嚇得面容失色,“小心!”,想也不想地抱住少年,兩人一個趔趄,雙雙向佈滿岩石青苔的斜坡滾了下去。
第10章 劫難
溪水在不遠處嘩嘩流淌,狹而幽深的小山坳裡,閒花匝地,紛紛落落的紫色辛夷花片有的飄到了水面,有的飄到兩個人身上。樹稍上,偶爾幾處鶯啼傳來,世界一下變得靜謐安寧起來,彷彿,剛才那被狗追的驚險和狼狽只是一場幻覺。
“完了,完了,今天回家又免不了一頓打了…”柔止仰躺在青草地上,眼望高天,滿是泥汙的小臉寫著一種視死如歸的表情,看上去格外悲壯。
少年側過頭問道:“你娘常常打你嗎?”
“是啊!”說起自己的娘,柔止翻身坐了起來,掰起指頭數落著母親的不是:“她總是不許我這樣,不許我那樣,稍微做錯一點事情就打我,有時候我覺得她真的好過分,還不如我爹呢!我爹教我讀書,教我認字,卻一點都不像她那麼嚴厲的…唉喲,好疼!”越說越激動,一不小心扯到了小腿肚的傷口,火辣辣的疼痛竄入心間,柔止痛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你看你,叫你好好躺一會兒,又亂動,還不看看傷口有沒有裂開?”
柔止呲牙咧嘴地捲起褲腿,低頭一看,果然,血又從傷口處滲出來了,剛包紮的手絹瞬間染成了鮮紅。
“哎呀,這手絹也弄髒了,不包了,不包了,乾脆等它流算了。”柔止不耐煩一把扯開手絹,甩手一扔,染了血漬的白色小手絹隨風飄到了沾著露珠的草叢中。
“這怎麼行呢?”雪白的小腿肚還在流著血,少年心中很是不忍,快速站起身,來回奔往小溪邊一點一點捧著水來幫柔止清洗傷口,末了,又使勁撕下自己的一塊乾淨袍角幫她輕輕包紮好。柔止看著少年專注包紮的模樣,心中很是受用,笑問道:“對了,我只知道你姓劉,但這麼久一直沒問你,你叫劉什麼呢?”
少年臉微微一紅,回答道:“我叫劉子毓。”
“劉子玉、劉子玉…很好聽的名字啊,對了,你家住在什麼地方呢?你爹孃呢?你娘也會常常打你嗎?”
劉子毓背上一個寒噤,表情像被什麼刺了一下,他輕輕抬起頭,山巒如黛的遠方,半輪如血的殘陽恰好映入他烏黑的眼睛,而他的眸波,被染得那麼血紅而又黯淡。
“呀,你、你怎麼了?是不是我說錯什麼話了?”
“我孃親早就過世了,她打不了我了。”劉子毓低下頭,微微牽動嘴角,像是自嘲。
“額,對、對對不起…”
劉子毓淡淡搖了搖頭:“你不是要問我住在什麼地方嗎?其實,我就住在京城的皇宮。”
“什麼?皇、皇宮!”柔止吃驚地張大嘴,險些又要跳了起來,他住在皇宮?他為什麼會住在皇宮呢?她一臉狐疑地看著少年,半晌,才想起什麼似的,恍然大悟地敲了敲腦袋,笑道:“哦,我明白了,明白了,你爹是保護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