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情。
劉子毓負手踏進了門檻,阿兮等眾多侍婢趕忙俯首叩拜,劉子毓淡淡瞥了她們一眼,又將一雙墨眸定在太后身上一動不動。太后絹子勻勻嘴角輕咳一聲,極力保持臉上的鎮定:“皇帝,見了哀家,至少得問個安吧。”
劉子毓微微勾了勾唇角,輕輕一抬手,遣走了身邊的宦官侍從,向太后很是有禮鞠了個身。
太后冷笑一聲,又道:“皇帝,這是來找哀家興師問罪的麼?”劉子毓沉默不答,她又道:“你讓姓馮的那個狗奴才名正言順到哀家宮裡來拿人,好了,哀家的宮裡,你該處置的都處置了,該悶斃也都悶斃了,怎麼?現在是準備來把哀家怎麼樣?是活埋還是凌遲處死啊?”
劉子毓笑了:“母后您老家總是這般容易動怒,看來這佛堂裡的香也算是白燒了。”太后勃然一怒,劉子毓又環視四周一眼,搖了搖頭:“這持齋唸佛多沒意思,朕今天來,不過是看著您老人家近日無聊,想請您老人家看一出好戲而已。”
“看……什麼好戲?”太后狐疑地眯起眼,一絲不好的預感瞬間籠上心頭。
劉子伸手觸觸鼻子,輕咳一聲,笑道:“母后,這裡是佛堂,有些事情說出來,朕……還真怕侮了這麼多菩薩和神靈,不如這樣吧,您老人家……還是親自隨兒臣去看看如何?”笑容迅速一斂,一把捉起太后的手,拉起她就往佛堂的門外走。
太后雙足一個趔趄,人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他拖拽到殿門外的一乘車輦旁,阿兮在後面追著,不停地喚“太后娘娘”,太后氣得面頰緋紅,渾身的血液直衝耳廓:“真是反了反了!劉子毓,你還懂不懂什麼叫做尊卑有序,懂不懂什麼是三綱五常!縱然你是九五之尊,可別忘了哀家到底是堂堂的一國太后!”
“太后娘娘。”劉子毓面無表情道:“您老人家在氣什麼?朕不過是見母后悶得無聊,想請您去聽一齣戲而已,走吧,清音閣那邊,好茶好點心朕早就命人擺好了,母后,還是快隨兒臣上轎吧。”他鬆開了她,並很是有禮朝她做了個請的手勢。太后冷冷瞅著他,本欲破口大罵,但見他五官冷硬,一股子不容拒絕的強勢態度,只得生生吞了這口氣,冷哼一身,拂袖轉身上了馬車。
馬車踽踽而行,一路直向清音閣的方向碾了過去。兩個人坐在馬車上,太后直盯盯地看著他,好久,方道:“劉子毓,你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有什麼話不妨現在就在這裡和哀家說個清楚,何時學著這樣一副市井狂霸的無賴樣,簡直有失帝王的教養和身份!”
“呵,現在母后和朕談什麼教養和身份,不覺太晚了麼?”劉子毓拂了拂袞袍的衣袖,抬起下巴淡笑道:“市井也好,惡霸流氓也好,難道母后老糊塗了麼?朕這樣子……還不是您老人家親手教養出來的,說是不是?”
“不錯!不錯!”太后氣得胸口不停起伏:“哀家還以為你忘了這一點呢!說吧,你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有什麼不妨明著說,咱們母子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哀家也就不藏著掖著了,那個小賤人,哀家就是要弄死她,在這個宮裡,有她沒我,有我沒她,皇帝,哀家倒想看看,你究竟預備著把哀家如何發落?”
劉子毓沒有吭聲,只輕描淡寫掃了她一眼,清冷俊秀的五官映在從車窗透進的日影中,說不盡的淡靜與超然。太后越發眼前暈了暈,這種被無視被輕蔑的感覺,只覺整個胸口都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