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毓點了點頭:“這次我本也想帶你一起出宮,但有些事需要親自處理一下,處理的過程可能有些汙穢血腥,我又捨不得弄髒你的眼睛,所以,你就呆在宮裡……果兒,三個月很快就會過去的。”
柔止面色頓了一下,他當然不懂他所謂的朝政軍務是什麼,她只估摸著猜想,大概這次他又想對付什麼人了吧?誰都知道,新皇暴、政,每次肅清謀逆不安分子全都是採用殘虐狠辣的手段和舉措,她有些擔憂,又不知該怎麼勸說,只想了想,點頭道:“好,那你多小心些吧。”
劉子毓滿意一笑,拇指輕撫了撫她白皙紅潤的臉頰。燭光瑩然,映著她惶惶的額光,那一雙晶亮閃爍的黑眼珠尤其明亮動人,望著他時,眸波如水,直看得他一顆心沉淪其中,再不想拔、出來。他情不自禁俯下身,正想吻一吻她粉嫩的嘴唇,忽然,心中淤積太久的疑慮,終於還是抑制不住問了出來:“既然我要走了,那麼走之前,果兒,有一個問題你務必坦誠回答我。”
他看著她,黑瞳深邃,表情顯得有些嚴肅認真。柔止戴著耳環手顫了一下,疑惑地問:“皇上想問什麼?”
他微微一笑,又說:“別緊張,也不是什麼要緊的問題,我就是想知道,那天你為什麼為了幫他而對我撒謊?果兒,說實在的,我還是想知道,你現在心裡到底還有沒有他?”
柔止的心陡然涼了半截,她不吭聲,一雙烏黑的眼睛也變得漸漸黯淡。
“怎麼不說話?”
柔止背轉過身,聲音乾啞說道:“你不相信我,我還能說什麼?”
劉子毓一把捉住她的肩,將她掰了過來:“果兒,不是我不相信你。你應該知道,我並不是個什麼胸懷大度的男人,尤其是對你。在你沒接受我之前,你和他的事情我沒資格管,你的心我更沒資格約束,但是,你如今既接受了我,那麼,有些沙子,我不見得是可以揉下去的……”
柔止苦澀地彎了彎嘴角,如此說來,他分明還是不相信她,她正要別過臉冷笑一聲,忽然,心中一驚,望著他臉色發白地問:“你揉不下沙子?什、什麼意思?皇上,難道你是想殺了他嗎?”
“看來,你還是如此在意他啊。”劉子毓雙手鬆開了她的肩,呵呵一聲,笑了,但卻笑得十分冰冷和諷刺:“敢覬覦朕的女人,按理說他是該殺,尤其殺他於朕來說,不過是捏死只螞蟻那麼簡單,但是我若真殺了他,你會恨我一輩子,是麼?”
“是。”柔止想也不想,老老實實點了點頭。
劉子毓閉上羽睫深吸了口氣,手揉著凸跳的太陽穴,繃著唇角,沒有說話。
柔止凝視著他,須臾,她輕輕伸出手,想幫他擦一擦下巴上被她昨晚染上的紅胭脂,然而,手滯在半空,又收了回來。
“你看,這雨終於停了,帶回你出宮到南苑,可以不用坐馬車,可以直接騎馬去了。”她轉過身,沿著一排紅木屏風輕輕推開了牆上的兩扇窗門,仰望著外面的天空,目光平和而淡靜地說。
外面的雨水順著屋簷點滴作聲,劉子毓倒揹著手,依舊沒有吭聲,臉上極力隱忍的表情,顯是已經快要達到了冒火的極限。他盯著她,輕眯起眼,正要冷冷地說些什麼,忽然,她又慢慢轉過身來,目光含著一抹悵然的微笑:“哎,皇上,我十歲進宮,按理說就我這性子,死個七八回也不會嫌多,可是,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