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彥川鼻子一酸,點頭說:“嗯,很快樂,謝謝!”
常夏又往沈彥川身邊蹭了蹭,說:“這是我們倆一起過的第七個生日,希望將來咱們還能一起過七十個。然後,給你的生日禮物,我落在寢室了,等隔離結束,我馬上去給你取,對不起。”
“沒事兒,這有什麼可道歉的。”沈彥川伸手揉了揉常夏的頭,眼神溫柔地看著他說,“我已經很高興了。原來咱們都認識七年多,快八年了。”
“是啊,認識你之前,我幾乎每一天都度日如年,認識你之後,日子突然就變快了,所有的事兒也都變好了。我特別特別慶幸,老天能讓我遇到你,真的。”
沈彥川的眼圈紅了。他收回手,轉頭看著模糊的天花板,使勁兒瞪大眼睛,說:“嗯,我也特別慶幸,能遇到你。”能和你一起共度這麼多年的時光,能喜歡上你,即使永遠也不能和你在一起,也無怨無悔。
第二天早晨,工作人員終於帶來了好訊息,那個學生的病情經過搶救,得到了控制,正在好轉。更重要的是,專家會診的結果雖然還沒有正式公佈,但結果很可能並不是非典。這是連日來聽到的最大的好訊息,整個樓道里都是興高采烈的討論聲,原本各自躲在家裡的人們,都開啟門跟鄰居熱絡地聊了起來。
常夏他們也非常高興,這幾天籠罩在眾人心間的陰雲消散了不少,連沈彥川都說:“這真是最好的生日禮物!”。
當天的生日宴異常豐盛,常夏使出渾身解數,做了足足十二道菜,要不是大家攔著,他原本是想做二十道,因為今年正好是沈彥川的二十歲生日。
大家不光吃,還順理成章地開了一箱啤酒。慶祝生日干一杯,慶祝死裡逃生乾一杯,慶祝相識乾一杯,慶祝平白得了幾天假乾一杯,慶祝石曉峰和莫瀟在一起也得乾一杯,慶祝免費領了幾天麵包更要乾一杯……
他們酣暢淋漓地喝光了一箱啤酒,石曉峰又不知死活地掏出瓶二鍋頭,每人倒了少半杯,然後石曉峰大著舌頭喊道:“咱們一起,同,同生共死,這回就,正經八百是過命的交情了,為了我們的兄弟情,為了我們的愛,愛情,乾杯!”
喝光這瓶二鍋頭,幾個人徹底醉了。
石曉峰直往桌子底下滑,莫瀟伸出手想拉他,自己也被帶到了地上。他們倆也沒爬起來,稀裡糊塗地半靠著桌子,看著對方傻笑。
沈彥川頭一次喝到眼前重影,整個大腦開始不受控制,他站起來,帶翻了身下的椅子,跌跌撞撞地奔著常夏過去,嘴裡嘟囔著:“常夏,常夏,常夏,為了……乾杯!”
常夏的腦袋也是一團漿糊,他沒聽清沈彥川說什麼,就把耳朵湊過去,問道:“你,你說什麼?”
沈彥川湊到常夏耳邊,愣了一下,然後緩緩地說:“常夏,乾杯。”他帶著酒氣的呼吸,打在常夏臉上,惹得常夏瑟縮著躲避,他見常夏躲,頭也跟著湊過去,常夏略一掙動,沈彥川的唇,就輕輕地蹭過了常夏的臉頰。
常夏本來就染著紅暈的臉,瞬間跟燒起來似的,他睜著迷茫的眼睛,努力回望眼前的沈彥川,他看到對方的臉靠過來,又在他臉上輕吻了一下,然後一下又一下,跟小雞啄米似的,小心翼翼地吻著他的臉頰、睫毛、額頭。
常夏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把那個亂動的頭扶穩,然後回敬一樣,仰頭吻了上去。
塑膠凳子、酒瓶子倒了一地,桌子上滿是剩菜,一片狼藉。桌子下面躺著一對相擁的醉鬼,桌子邊上站著的這對醉鬼,腦袋裡一片爆炸後的廢墟,他們的理智遠離了身體,跟著夕陽餘暉裡星星點點的灰塵一起跳躍,除了竭盡全力地擁抱住對方,他們只知道要拼命繼續這個笨拙的吻。
沈彥川再次睜眼的時候,頭痛欲裂,可這並沒耽誤他瞬間回想起來昨天發生的一切。他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