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那麼多人去尋馬,就是相信大宛的國王是一個有信義、講承諾的君王,他答應了我們的事情就會按承諾去做。此時城主說要將馬收回,豈不是大寒天下諸國之心?”
說到這兒,傅介子儘可能得把事情往大了扯,道:“諸國相交,皆把信義看得最重,如果國王不守這個承諾,只怕以後很難再取信我們漢朝,還有這遠遠近近的幾十個國家。”留巖忙道:“傅使者誤會了。國王的意思是,我們以一百匹阿爾捷金馬來換回天馬在大宛的尊榮。”
傅介子一怔,道:“城主的意思是?”
留巖道:“阿爾捷金馬是大宛的靈魂,我們大宛的馬一向是不準大批輸出的。與漢朝輸出阿爾捷金馬,我們同樣輸掉了尊言!天馬是我大宛的眾馬之王,也同樣是我大宛國的尊言,所以國王希望不惜代價,換回天馬。天馬依勢而生,如果到了漢朝,離開了它的草原和長天,天馬也就不再是天馬。漢朝要的不過是打仗用的上等良馬,這等太頂尖的天馬一來用不上,二來量太少,傅使者不妨考慮考慮。”
這一番話說得聲情並茂,傅介子對留巖倒是佩服得很,但他卻不是那種耳根子容易發軟的人,他知道這些年來,透過引種改良馬匹,對漢朝的軍事造成了多大的影響!漢朝的幾處重兵大營裡的馬幾乎全都換下了短小的蒙古馬、江南馬,改用烏孫西極馬育種的高頭大馬,改良後的汗血馬後代更是尖兵營和虎賁軍的不二座騎。
傅介子寧可不要一百匹汗血馬,也一定要把這萬里挑一的良種帶回長安!
“城主說的在理,只是傅某也有為難之處。因為出使的時間已經很久了,所以傅某早就已經修書去了長安,並且濃重得說到了天馬之事,此時,信件只怕已經快到了長安。如果這時候反悔,在下回到長安就會落得個欺君之罪——這是要砍頭的!”
傅介子說完又道:“此事還請城主多多擔待,不要把傅某往絕路上面逼。”
留巖斜睨著傅介子,很是不信,但是傅介子這麼說他也沒有什麼好反駁的,道:“如此便請傅使者在此多待些日子,我們即刻派人進往長安陳說此事,如果漢朝天子有了旨意,傅使者可得依言行事。”
傅介子不由暗罵,這說得好聽,實則就是不放他們走,但是此時不宜翻臉,等到把汗血馬悄悄送出城去,那時木已成舟,也由不得留巖不放。這裡不是匈奴北海,大不了偷偷潛出城,外面有常惠的接引,要離開這裡也是簡單易行之事。
“如此,便由傅某代筆吧。”傅介子裝模作樣,道:“我會把城主的意思好好傳到長安。只是,我漢天子說話從來都一言九鼎,金口玉言。說出來的話,從古到今的天子都沒有反悔過,也不知會有什麼結果。”
留巖眼色微變,但好像也明白傅介子是故意把事情往大了扯,扯到他這個城主管不了的地步後,再由他放肆,笑道:“那就有勞使者了。嗯,這葡萄酒不錯,是嫂夫人親自釀的麼?”
他說到這裡也就不談公事了,像是故意賴在這裡不肯走,又吃又喝的。傅介子隱隱覺得,自己想送天馬出城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
而就在這時,葛妮亞又突然進來,附在傅介子的耳邊小聲道:“出事了,哈斯奇死了!”
第六卷 解憂公主 第二節,失天馬
傅介子聽猛得一怔;用漢語道:“怎麼回事?他不是一直在馬場裡面嗎?”葛妮亞也顯得很緊張,道:“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不過,這和潘姐姐有關,你得護著她點。”
傅介子臉色微微一變,道:“那麼,天馬送出城了沒有?”葛妮亞搖搖頭,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只是趙雄他派人讓我告訴你,哈斯奇死在了城外,被烏孫人射成了馬蜂窩。潘姐姐連同天馬都被烏孫人給抓走了。”
傅介子聽了眉頭深蹙,他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