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顓王,和當初的氣質差別太大,子柏風差點沒認出來。但是他確實記得,當初桂墨軒開業的時候,府君曾經陪著一人去參加開業儀式,那人可不就是眼前的顓王?
“先生那般溫文爾雅的人,怎麼會教出你一個不知禮數的小猴子。”顓王哭笑不得,“不過,先生倒是大方,把自己的陣法造詣都傳給了你。”
“咦?”子柏風卻是驚訝萬分,他驚訝的是兩個方面。
“陛下您也認識先生?”子柏風瞪大眼——這會兒他倒是想起了禮數來。
然後第二個驚訝是:“先生也懂得陣法?”
“陛下,我已經說過了,先生從未教過不語陣法。”府君苦笑著解釋道。
“那他的陣法哪裡學來的?”顓王才不相信。
府君也百思不得其解呢,他總不能告訴顓王,先生倒是想要收子柏風為徒來著,可人家不在乎,壓根就沒拜師。
“難道說……”子柏風猛然一砸拳頭,“西京是先生設計的?”
雖然是猜測,但是子柏風自己已經信了七八分,先生果然是學究天人!
“當然是先生設計的,除了先生,又有誰能夠建設這般的都城。”顓王嘆了一口氣,可惜,從那之後,先生便漂泊不定,即便是偶爾回來西京,也只是稍作停留,就又離開了。
他年幼時,府君年幼時,都曾經受過先生的教導。
“原來先生至少已經六百多歲了。”子柏風瞪大眼,先生還真是老啊。
“今天不是為了說這個,你們把情況說一說罷。”子柏風和落千山對望一眼,對落千山努努嘴,那意思是你發現的,你來說。
落千山有些緊張地上前了幾步,他卻很是羨慕子柏風,在顓王這等大人物的面前,也如此鎮定,想當初他竟然敢把府君告上公堂,那時候就呵斥過他大膽,現在看來,那怎麼能算是大膽呢?
“啟稟……陛下……”落千山有些結巴,把事情說了一遍,到了後來,落千山說興奮了,拿出了和同袍們喝酒吹牛的架勢,說的口沫橫飛。
顓王仔細聽著,從親歷者的口中聽到,這已經不是一種事實,而是一種難言的驚心動魄。
“沒想到啊……”顓王搖頭,“如果他們真的是夏俊國的奸細,那麼夏俊國對蒙城三城的圖謀,也並非是單純的覬覦……”
子柏風抬起頭,瞪著顓王,他突然意識到,就是眼前這個人,讓蒙城陷入了被人覬覦的境地,就是這個人的不作為,甚至說是軟弱,才給他找了那麼多的麻煩。
他又轉頭看向了府君,不知道府君在每天面對顓王的時候,心中是什麼心情?
他自然不知道,其實府君對顓王的感情,有些像他和落千山,顓王本就是府君的導師。
或許因為這個原因,府君對子柏風此時的感受也很是瞭解,他瞪了子柏風一眼,子柏風撇撇嘴,低下頭去。
“既然我們已經知道了,有什麼辦法可以把影響降低甚至消弭嗎?”顓王問道。
玉石已經埋到地下了,整個西京那麼大,該怎麼才能夠阻止他們的陰謀呢?
“有。”子柏風點頭。
顓王有些驚訝,他沒想到子柏風回答的那麼斬釘截鐵。
“我在東亭知正院任職時,看過東亭知正院的記錄,每年的維修,每筆玉石支取都有記錄,只要對照記錄,按圖索驥,尋找這些年維修過的點,一一拆開,檢查玉石,對玉石進行更換,就可以把他們埋下的玉石全部找出來。”
顓王微張嘴巴,看著子柏風,半晌才問道:“如何他們偽造了記錄,或者破壞了記錄怎麼辦?”
那些記錄都只是拿來存檔的,李青羊在工部那麼長時間,如果想要毀壞什麼記錄,太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