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京市什麼條件,他們都在山旮旯裡,要什麼缺什麼,沒有多少競爭力。」
鄭工頓時幽怨地看過來,這大實話怎麼就這麼戳人心呢。
「你這話就有失偏頗了,山旮旯怎麼了?遠離城市喧囂,正是潛心搞研究的環境,就算條件一時不好,難道還能一直不好?」鄭工反駁。
又問李工,「老李,你們單位的經費,總廠還拖著沒批吧,我們單位就不一樣了,對研究十分支援。」
說著研究經費,又是一樁痛事,大家都有許多共同語言,話題很快轉移開來。
雖然話題轉移開了,但李工還沒有真正放下心來。
等回到了招待所,李工難得沒有回房間看書畫圖,而是拉著宋幼湘,有些笨拙地同宋幼湘談心。
「?」開始宋幼湘還不明白李工的意思。
但李工在專業上厲害,在談話方面還是差宋幼湘一點,很快就叫宋幼湘套出了反常的原因。
宋幼湘有些好笑,又有些窩心,「您放心,畢業時我的第一選擇肯定是咱們廣播器材廠,不是別的單位。」
如果那個時候她需要進單位的話,宋幼湘希望是廣播器材廠。
梅工處事簡單粗暴,很多人都覺得他不好相處,但效果卻出乎意料地好。
廠裡研製科的環境特別簡單,大家專心搞研究,幾乎沒有什麼勾心鬥角,爭權奪利的紛爭。
開始宋幼湘還以為專心搞研究鑽研學術的人都比較淡泊名利呢,但這兩天她仔細看著,觀察著,發現並不是這樣。
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牽扯,就有紛爭,有的單位遠不如他們表現出來的那麼和諧。
這還只是出席學術會議的同志,他們背後還有整個部門呢。
有了宋幼湘的話,李工總算是可以安心,他壓根就沒去想,宋幼湘放棄畢業分配的可能。
沒辦法,現在這個時候,畢業分配,還是分配進好單位,是多少人夢寐以求,並為此不擇手段的。
宋幼湘說這話,在李工看來,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
當然,畢業分配這事,宋幼湘說了不算,但只要她表現一如既往地優秀,就算學校有別的安排,他們也是可以爭取的。
安心了的李工這才回房間去忙自己的事,宋幼湘留在房間裡,整理這兩天的記錄資料,偶爾會抬頭看一眼門口。
也不知道魏聞東人還在不在津市,今天晚上會不會過來。
魏聞東沒有來,雖然很想很想再見宋幼湘一面,但他現在的處境根本就由不得他任性。
昨天跑去見宋幼湘已經是冒險了,今天他不會再由著性子來。
「明天晚上咱們就得回去了。」阿山坐在碼頭的臺階上,看著天邊的紅艷艷的晚霞,心裡有些惆悵,「這一上船,又得是一兩個月上不了岸。」
魏聞東沒說話,只不停地玩著手裡的小刀,他沒有這種惆悵。
阿山看魏聞東不說話,抬腳踢了踢他,「建設,今天晚上喝酒去,順便再去前兒那供銷社門口轉轉,看看漂亮女人。」
說完,阿山嬉笑著沖魏聞東擠眼睛。
魏聞東心裡微沉,「今天咱們看守這批貨,要是出了事,我們都沒法跟昆哥交待。」
說到正事,阿山眼裡的興致淡了很多。
「阿昆奸滑得很,丟我們倆在這幹髒活累活,他自己跑出去快活。」阿山撇撇嘴,心有不滿。
魏聞東腦子裡一直繃著的那根弦微微一動,「別胡說,昆哥講了,他是有正事。」
這次南下,魏聞東是以偷渡失敗的身份,接觸到這些人的。
也是運氣好,他從海里被撈上來的時候,正好是阿昆撈的,陰差陽錯地跟在了阿昆這個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