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不知是從哪裡迸發出來的大力,竟是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往前衝,甚至在路過自己那匹被箭射中的坐騎都沒有注意。他只知道,要是不跑快些,要是不碰到貴人,他就真的沒命了!
三清道尊,無量壽佛,你們全都出來救救我這個弟子吧!
奈何他是真真正正手無縛雞之力,這跑出去沒十幾步就已經氣喘吁吁,忽然靈機一動想起了自己百試不爽的幻術,趕緊一摸袖子轉身往後
了某樣東西,然後口中唸唸有詞虛指一點。正當他迷霧散開的時候,看到的卻是沒入自己胸口的那一截鋼刀。
倚術為勝者,必遭反噬!
不可思議地看著那兩個滿臉獰笑的漢子,他總算想起了傳授這門技藝的小吏曾經嘟囓過的話,心中頓時生出了無窮無盡的後悔,旋即便化作了無窮無盡的憤怒。他招誰惹誰了,居然非得要他的命不可!
只是,這麼一個問題,他只有到九幽黃泉之下才可能找到答案。
明崇儼死了。
如果是兩個月前傳來這樣的訊息,那麼最高只會驚動雍州廨,儘管那曾經是不少達官貴人的座上嘉賓,但畢竟不是什麼最有身份的人。然而如今卻不同,那可是李大帝親口封的官,武后親自提拔的官品,怎能輕易視之?
不但如此,兇手還是當街殺人,這麼一起猖狂的惡性殺人事件,這無疑是對官府和國法的挑釁!於是,當訊息傳到李賢耳中的時候,長安萬年兩縣負責刑偵的縣尉以及雍州廨負責刑律的參軍事已經火速行動了起來,羽林衛和金吾衛的軍士們,已經在一個時辰內佈滿了大街小巷。
由於阿蘿的懷孕,雍王第前原本就車水馬龍的巷子更是被堵得嚴嚴實實,官員們尚有可能登堂入室,但那些照看馬的僕役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等在門口自是三五成群地閒磕牙。要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剛剛發生的離奇兇殺案不知被誰人傳出來之後,一下子就在僕役中間流傳開了——在大唐最繁華最熱鬧最神聖的春明大街上,那可是開天闢地頭一回啊!
仇殺、情殺還是政治謀殺?
甭說小民百姓不懂政治,這奴婢之中也有人才,分析來討論去,就有好幾個僕役把整件案子的中心定格在了兩個字上——陰謀。但對於事情起因,有說明崇儼太過招搖惹人忌恨的,有說他太不給權貴面子把人惹惱的,也有說他根本就是得意忘形奪人妻子的……當然,某種曾經流傳一時的流言卻被人們很小心地隱藏了起來,只用眼色互相示意。
這事情別真是那一位乾的吧?
“這傢伙居然死了?”
李敬業風風火火跑來報信,李賢的腦筋一下子還沒轉過彎來。他得承認,自己動過殺心,也不是沒算計過找幾個江湖人士把人幹掉,但那不過是從前明崇儼名聲不顯的時候。現在這傢伙名聲直動天聽,老爹老媽都喜歡,他既然錯過機會,再加上看看這傢伙沒什麼太大的害處,也就聽之任之了。可是,這當口人一死,那股濃濃的陰謀味道就怎麼都遮掩不住。
如今不是好像有人在算計他了,那是肯定有人在算計他,只是那個傢伙是誰?
“明崇儼雖說神神鬼鬼的,但似乎不至於和人有這麼大的仇,我那時正好在附近,一聽說就趕過去,恰好看到了還沒運走的屍體。一刀穿胸即刻致命,下手還真是狠辣!不但如此,那兩個兇手能夠在春明大街上消失得無影無蹤,還能在雍州廨全城大索的時候也藏得好好的,這還真是咄咄怪事!”
李敬業一想起自己看到的那張死不瞑目的臉,饒是在戰場上也殺過不少人,仍是免不了感到一股惡寒。他更疑惑的是,明崇儼幻術既然那麼神妙,怎麼就沒想到藉此脫身?
“誰知道,怪事年年有,偏是今年最多!”
如果說李賢曾經還感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