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看到對方捋著鬍鬚微笑,他便也跟著嘿嘿笑了起來,最後,他終於等到了李績的一句話。
“殿下一直想學兵法,須知兵法從來就不是學出來的,紙上談兵終究比不上戰陣。若是沒有上過戰場,就是看再多的兵書和前人筆記,終究也是空的。殿下是親王,縱使有戰事,也不需要殿下親自帶兵出馬。這戰陣之術學得太多,難道就不怕陛下疑心?”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為了讓他死心,也不用這樣恐嚇吧!
李賢心中暗罵,但是,李績的問題確實切中要害。如今李弘是名正言順的太子,他老爸李治先前雖然說了讓李績教匯出一個德才兼備的皇子,終究還是沒打算把他放到戰場上去的。他總不能直說,這是為了防備老媽武后將來獨攬大權?
“如今的事情誰說得準,多學一點東西總歸沒有壞處。”他聳肩一笑,終於決定還是含含糊糊混過去,“太子五哥是我的兄長,我學得多了,也能夠保護他不受別人的算計。”
看到李績搖搖頭離開,李敬業程伯虎賀蘭煙便很快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盤問李績究竟說了些什麼。李賢便把薛仁貴回來的事情隨口說了出去,最後那段話卻隱瞞不提。能夠有幾個鐵桿朋友不容易,沒必要讓他們知道太多而擔心。
“神箭無雙的那位薛將軍?”李敬業眼睛大亮,上前一把抓住了李賢的肩膀,“六郎,到時候如果開宴,你一定得帶我和伯虎去看看,薛將軍神射,那可是天下無雙的!”
李賢先是甩開了李敬業的雙手,聞言一樂,正想再擺出點條件之類的敲詐一下,卻只見程伯虎依舊瞪著他不放,不由回瞪了過去:“伯虎大哥要是不想去,那就算了!”
“誰說不去?”程伯虎怒喝了一句,隨即悶聲悶氣地質問道,“你單獨去安康樓不叫上我們也就算了,怎麼我昨天晚上去看哈蜜兒的時候,她居然一臉愁容?我死活盤問了她好久,她才說安康樓的東主胡公得罪了你。我就想不明白了,就算看在哈蜜兒的份上,你一抬手事情不就過去了?”
李賢瞠目結舌,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怎麼他做了什麼事情都有人告狀?他正想開口反駁幾句,見李敬業也若有所思地盯著他,頓時鬱悶壞了,沒好氣地答道:“我何時說過那什麼胡公得罪我了?是他自個要送所有產業的三成給我,我沒要而已!”
程伯虎聞言還是不信,盯著李賢上下打量了半晌,他便搖搖頭道:“平常要是有好處你比誰都快,送上門來的錢你會不要?”
賀蘭煙見李賢苦著個臉,不由笑得花枝亂顫,倒是李敬業沒有摻和,思量了一會反而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六郎你這回聰明瞭,幸好沒收那些東西,否則惹的麻煩就大了!”
儘管原先就是怕惹麻煩才拒絕了胡天野,但看到李敬業一幅心領神會的樣子,李賢還是有些奇怪。其實真正算起來,在如今的情勢下,整個大唐他惹不起的麻煩似乎還不多吧?
他還沒問,賀蘭煙就追問道:“有什麼麻煩我們惹不起?”
李敬業沒看賀蘭煙,而是掃了李賢一眼,一字一句地道:“宰相李義府,你惹得起?”
第二十一章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之撞南山
李義府,真是一個如雷貫耳的名字。武后冊後的第一功臣,如今朝廷的第一紅人,要是招惹上了,還真不是什麼好事。莫看他李賢是皇子,但是,在武后的心中,其價值還真就未必及得上這個李義府。
所以,賀蘭煙在那裡嘟囔可以去和姨父姨娘說革了李義府的職,李賢根本就當笑話聽了。小丫頭的政治敏感度不夠,不過好在凡事對他言聽計從,嘴巴又甜,武后一直都當她是女兒似的,更不曾惹出什麼事情。看這個架勢,演變成那位赫赫有名魏國夫人的可能性還是不高的。
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