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有心開著門留點地步,但一看李績的臉色,他還是把門關上了。
這間書房很大,除了靠門的這一邊,三面都是書架子,上面有的摞著紙書,有的則摞著竹簡,大多數的書看上去都有些年頭了。李賢只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然後在李績的對面坐了下來。
“沛王殿下,我還是想問一個問題,如今西北都已經平定,我大唐的外敵已經七零八落撐不上威脅,為何你就偏偏一定要學兵法?”
見李績又是砸過來這樣一個問題,李賢便知道這是一道一定要跨過去的門檻。問題是,正面回答一定會引來更多難以回答的難題,因此他便丟擲了心中早已預備好的反問。
“敢問師傅,如今你已經年過七旬,還能在戰場打多久的仗?”窺見李績表情有所鬆動,他便立刻趁熱打鐵道,“如今我大唐確實聲威赫赫諸國來朝,但是,師傅是否看到,那些昔日橫刀立馬的將軍都已經老了?師傅,你這一輩的名將已經基本上死的死,告老的告老了,而蘇定方薛仁貴這些人也都要老的,剩下的人都是青黃不接!你現在說大唐沒有外患,但是誰能說得准將來?”
見李績雙目光芒大盛,他立刻不服輸地回瞪了過去。就這麼大眼瞪小眼僵持了一陣子,他終於看到對面那一位嘆了一口氣。
“沛王殿下說出這麼一番話,平時那些小孩子把戲大概都是做給別人看的吧?”
聞聽這一句,李賢頓時明白剛剛賣弄過頭了。而李績出了名的小心謹慎,他不會真的弄巧成拙了吧?忐忑不安地在那裡等候了許久,他卻等到了一句題外話。
“沛王殿下和太子殿下的感情一向很好?”
“那當然,他可是我五哥!”
好嘛,折騰了這麼久,原來李績還是在擔心他會威脅到李弘的太子之位!上次已經恐嚇了一次還不夠,這次又是拐彎抹角的探詢。橫豎話已經點透了,他乾脆不再囉嗦,筆直地站在那裡等待李績最後的決定。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績霍地站了起來,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好吧,殿下志氣可嘉,我便收下你這麼一個入室弟子!若是我將來上戰場,也會對陛下稟明讓殿下隨行觀戰!”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李績的態度忽然發生這樣三百六十度大轉彎,李賢頓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等到弄清楚這些話的含義,他幾乎想高興地仰天大笑,但還是硬生生忍了下來,然後畢恭畢敬朝李績施了一禮:“多謝師傅成全!”
李績也不說二話,隨手從架子上抽出幾本薄薄的冊子遞給了李賢,沉聲囑咐道:“民間傳聞中,學了一本兵書就能夠當軍師,就能夠能掐會算縱橫不敗,其實那都是荒唐話。我當年出身富戶,剛剛入了綠林的時候只知道拼殺,所謂的兵法也是在打仗的時候一點點自己積累的,這幾本是前人留下的用兵心得,我當年也都看過,你回去先看看。”
師傅賜下兵書秘籍,李賢當然小心翼翼地收了,正想開口要一塊包袱皮把這些書包裹起來,耳畔卻又飄來一句話。
“聽說昨天你在皇后娘娘的宴席上說,某位宰相貪好美色私放了犯婦?”
李績居然連這事也知道了!李賢眼珠子骨碌一轉,便嘿嘿笑道:“那是因為從敬業大哥那裡知道了當初的那件案子,借了酒意就說出來了,誰知道被母后訓了一頓。師傅,如果我沒記錯,昨兒個母后宴請各位朝臣夫人的時候,似乎師孃並不在吧?”
這句話一出,他就看到李績的臉色刷地一變,心中暗自一喜。好容易扳回來一城,他那裡肯就此罷休,又笑嘻嘻地加了一句:“昨天敬業大哥說的事情,大約也是師傅你告訴他的?我當時就挺奇怪的,安康樓那胡公再有錢也不過是一個商人,敬業大哥怎麼知道這件事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