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曹全眉頭皺成了麻花,他有點不信。
“妖魔犯案不可能什麼痕跡沒有,人見到妖魔時的惶恐,下意識的掙扎,總得留下痕跡的。”
顧恆很自然的說道:“就像是老虎捕食老鼠,至少得留下老鼠逃跑時候的蹬腿痕跡!”
周曹全的臉色徹底凝重下來,彷彿陰雨天化不開的烏雲:
“顧千戶的意思我明白了!”
只是跟在後面的薛雅一個頭兩個大:
“這跟人有什麼關係?”
顧恆下意識的看向薛雅隆起的大凶。
有句話說的不錯:胸大無腦。
忽的開口:“今天晚上給我暖床我就告訴你!”
薛雅斗笠下的臉一橫:“你個登徒子!做夢!”
“什麼登徒子,陛下可是親口說過,你以後就是我的人了,不然明天你還不知道在哪個菜市口砍了頭呢!”
薛雅嘴一堵,彷彿很生氣的跺了跺腳。
不過藏在斗笠下的臉卻紅了一片,左右大拇指互相掐捏,星眸微抬小心翼翼的看向走在前面的顧恆。
顧恆只是突發奇想調戲一下薛雅,但他忽略了大乾人的封建思想。
周曹全笑呵呵的看著這一幕,連之前的失落也消散了許多,像是單身狗大大咧咧的盯著情侶打情罵俏,是有些羨慕了。
北地吹來的寒風吹動了屋簷上垂掛而下的晶瑩冰錐。
“啪”的一聲落下也驚不起屋中主人的沉睡。
有些羞赧的薛雅耳朵動了動,欲言又止,又聽了聽這才開口道:
“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走在前頭的兩人腳步一頓,面露狐疑。
已是後天境的周曹全眉頭一點點皺起:
“嚓!嚓!嚓!”
生活在北地的人瞬間就能反應過來,這聲音是鞋子踩在厚厚的積雪上發出的。
周曹全氣血加註雙腳,一個躍起,站在屋簷上,看向遠處。
突見一人揹著大箱子,行色匆匆沿著隔壁街道向西而去。
“什麼人!”
周曹全像是在屋簷上飛,兩步便擋在了此人面前。
“周,周將軍!”
周曹全這才看清楚此人的樣貌。
清秀臉,身上裹著一件破大衣,像是披了張被子。
他沒見過此人,不過認識男子背後的黃棕色寬大箱子。
這是雲城信差送信時才背的箱子。
“馬上就要宵禁了,夜裡很不安全,信明日送不可嗎?”
信差有些著急:“有老爺加急要的信,明日送可要扣工錢的!”
“還請周將軍通融一下。”
薛雅第二個到,顧恆最慢,他還不太會飛,繞了一圈才趕了過來。
“你白天為何不送?”
信差有些為難:“不知道為何,傍晚才來的信,這不送話......”
顧恆眼睛落在大大的木箱子上,總感覺有些奇怪。
在大乾,不會有人冒著晚上不入城的風險還在外面送信。
所以,很多送信隊伍都是太陽一升起立刻出發,入下一城不會超過未時(下午兩點)。
故而不會有如此晚的信。
顧恆從小就開始自學各種算計。
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已是最頂級的算計與謀劃,而之上還有更勝一籌的:
不表欲,不參與而得之。
從未表露過自己想要東西,也不參與爭搶,最終兜兜轉轉卻到了自己手上,還沒人知道。
所以,在他眼中看似很正常的事兒也是值得懷疑,更何況信差口中的意外情況!